“您是代替我死去父母抚养我长大的母亲，是指引我一生的师长……”

祥愿难得笑了起来。

不过他蹙着眉，笑得比哭更难看。

波牟提陀已经死了太多的僧众，在佛母杜尔迦逝去之后，波牟提陀的最领导者就是祥愿了。再者弟们大多都意识到祥愿这是想与佛母单独告别,是以不再迟疑,领命后就抱着扛着极少数还想留下的年幼弟朝着谢薇而去。

既然无法阻止天狐降世，慈航所要的事便只有一件。

杜尔迦生前祥愿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资格用这样的态度去碰她的。杜尔迦与他双修，那就只是双修。其中没有男女之情,也无-之。杜尔迦只是以神垂怜祥愿,以母溺每一个与她双修的佛弟。

祥愿知错，知错却不能改,因为他的错既是他的本，由错构成的他才是他这个人。

“走吧，快些。都走——”

祥愿一滴泪都没有。与此相对的是周遭的波牟提陀弟们无一人不中泪，面有泪痕。

祥愿促,诸弟不得不依言照。

须弥山上妙音鸟被惊起两行，金翅鸟也不安地嘶鸣声。不少佛弟都恐惧不安地向周围的同门问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护卫天狐吧。这不光是因为她救了我们,也是因为这是佛母的意思。”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祥愿的目光并未落到这些正修士的上。他不想浪费能与杜尔迦一起度过的这最后的时光,哪怕只是半秒。

有尼僧满面是泪，她想质问素日里最为崇拜佛母、最为敬重佛母,也是最为依恋佛母的祥愿怎么还能如此平静,却遭另一名尼僧摇制止。

等数十年后祥愿意识到自己对杜尔迦的尊崇、依恋背后有着男人对女人的慕,他早已作为僧人在杜尔迦的座服-侍-侍多年。

祥愿一直对杜尔迦存有不能言说的情。这情从祥愿第一次见到杜尔迦时就朦朦胧胧的产生了，无奈第一次见到杜尔迦时的祥愿仅有八岁。八岁的孩又如何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产生了何情愫呢？

目送着诸弟离开，抱着杜尔迦遗的祥愿轻轻舒了气。见他落单，他怀中的杜尔迦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正修士里已经有不少人大着胆围了上来。

“……亦是我永生永世之。”

自从许下大愿，慈航的信念就从未改变。便是手握忿怒金刚杵的此刻，慈航也未忘记自己的大愿。

金光琉璃塔中莲华尊者扶起因地动而摔倒在地的佛弟，他轻叹一声，已然想到这地动的来源是在何。

“师兄——”

须弥山正殿中心大殿之内，静打坐中的须菩提不言不语不睁，对于慈航擅自破坏冰狱赤炎塔塔一事，他恍若未闻，视而不见。

冰狱赤炎塔被忿怒金刚杵一劈两半。有上古妖嗷嗷嚎叫着冲冰狱赤炎塔，却在下一秒于佛光中灰飞烟灭。

祥愿怀中的杜尔迦没了气息。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平和,就这样静静地睡去，不再睁开睛。

阻止天狐。

第82章

凝视了杜尔迦好一会儿,祥愿这才怜地抚上了杜尔迦的面颊,拭去她嘴角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