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与师妹是一条线上，弦羽并未将缘杏说她心仪之人的标准当真，也知缘杏在制定规则上偏向他是意料之中，但师妹选了奏乐这么一项……

他问缘杏：“我们两人，你想先听谁奏乐？”

缘杏张。

公羽压郁闷，有些意外自己已会为师妹伤情忧心至此。

乌熠换了衣裳，长发扎起，显得神奕奕。

傍晚红霞连天，昏灯似霓虹熠熠，空中孔明灯徐徐飞起，河中莲灯顺而下，似盼星起。

而这时，乌熠载着缘杏，在天云中打了两个转儿，像是心愉游戏，又像是捉。

未想到，第一次专门为她奏琴，会是这样的情形。

多亏镇中居民一并努力，天将未晚，小镇中已是灯火连成一片。

说完，他抓起缘杏的手，不待其他人发表意见，已经化为蛟，将缘杏背在自己背上，腾霄而起，飞空而去！

琢音：“反正随你选曲啦，我都会尽力合你的。”

“师妹聪颖。”

他提前将琢音琴取，指尖抚过银弦，整理思绪。

弦羽一顿。

乌熠化成的黑蛟，果真很像龙，只是比真龙略小一些。

但继而想起，规则就是如此，杏师妹尚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行制止，反而显得仗力欺人、蛮横无礼，只得行捺情绪。

琢音遗憾：“可是杏杏说的不像假的啊。”

良久，他轻声应：“嗯。”

公羽沉。

心间。

半日光，须臾即过。

缘杏一次与这般情的男来往，亦是一次乘蛟，既是心慌，又见他没有恶意，有些新奇。

空中留下镇民们余惊未消的呼声，还有乌熠飞空时愉快的啸笑。

“在当下的情形中，她是尽力偏着我说的，只是为了让我赢得更顺畅，未必是师妹本意，不得真。”

乌熠看着缘杏惊魂未定的模样，

为她谱曲，为她奏乐，情音诉不尽，唯盼一人听。

他一对黑角细长油亮，一熠熠黑鳞，颈下鳞片少了一片，大约就是前日的，还没有长好。

要说听到杏师妹这样说的时候，内心全无波澜，那未免虚伪。

*

弦羽的确为缘杏谱过曲，短短这几日，就谱了几首，只是还从未奏与师妹本人听过。

他也有这样的觉，却没想到连琢音都觉察到了他们这微妙的默契。

琢音贼兮兮：“说起来，杏杏说的她喜的男类型，完全就是你啊！”

但看不到师妹，终究引人担忧。

然而真要演与她听闻，复又情怯。

往昔弹琴时，满心都是师妹，如今真要当面为她动弦，竟反而挑不好曲。

公羽一刹那急了起来，他若要阻止，不会阻拦不及。

它：“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和杏杏之间……好像不需要解释许多，一人说一句话，另一人就能理解，事先也不必约定沟通，若非我一直跟着你，一定以为你们是说好的了。”

公羽不置可否。

他垂眸言。

但还不等缘杏说话，乌熠已经自言自语：“我是东主，还是该由我先来，你们不介意吧？”

待飞到山树梢，他忽而又变回人，将缘杏的胳膊一拽，就拉着她坐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