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闷声吐一青烟：“听说那太监乃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娘娘伺寝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他要叫沈家死或者李家亡的，还不是他一句话。一切都是因你老三引起，你也不要只说这些轻巧话，仔细把你儿那条小命看好。”

姜氏不兴了，撇了撇嘴：“老太太早先不说，妾都已同那戏班谈好，班主也把其他的生意都推了，这下可怎么开和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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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惴惴发问：“那今岁宅里过年的红包还要不要发…”

晓得老太太对自己非常不满，李氏低声：“是，劳母亲辛苦周旋了一趟。”

老太太吧嗒着烟嘴不说话。

那语调的，在空寂祠堂里飘渺回旋，听得渗人，无端有穷途末路的怆凉。

“是。”李氏便有些解气，想看老太太难堪。

心里愁烦，发也好似白了许多，终究还有个砚青让自己安，便又转脸对鸾枝：“你丈夫大约下午也要回来了，听说前个还特地买了件袄捎回来给你。他疼你的心我老太太活了六十年那是一回见识，回来后你须得好生服侍着。

账都是她李氏的，亏空了那许多，她竟还有脸面再问！

那篮掉下石，一杆木下来，光打照在曲曲盘旋的光-大勿上，晃得人目眩迷离……你是没尝过，尝过了就知到底有多了……玉娥只是灼灼的看着，天晓得她这两日夜里有多么难熬？红街里被的媚毒半月便要发作一回，上一次被沈公误会着了寒，生生得用烈药降下火来……这一回，他不在，她也不好再说生病。每到夜里下面就如火荼烧，空的，便看着，都想它去磨一磨。

僧们鱼贯而，三日的佛事终于完满，黑檀木八仙椅上老太太着烟斗，开始训话。

“……我说，这个家几时由得一个姨娘说话了？”老太太扬嗓音，冷飕飕地瞪了姜氏一，叱：“这边一推，那边立刻有人接上，不饶你担心。你但且着你姨娘的本分就是。”

如果那个男人是沈公，她一定竭尽全力地迎奉他，随便他怎么样都行，只要他满足快乐……她断不会学那个姨，不知珍惜。

二人打打闹闹着，很快消失在巷角。

心里不想去看它，不愿自己那羞耻的事儿；然而走了两步，还是舍不得。四下里看一看，见没有了……该死的，要就赶快啊！迅速地往袖里一藏，心都虚脱了……讨厌这样-脏的自己，却没有退路，那沾染过媚毒的就是个泥淖，只剩下一步步往下坠的份儿，除非哪个男人肯解救自己。

“家里今年不太平，辛苦大家斋戒了几天……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铺上欠着伙计们的工钱，不能不还。可惜一个个平时看起来能耐，了事儿都成了哑，最后还是我这把老骨豁去求了旧，才勉把账面平过。今岁的年，大家就都节俭一些，原定七天的唱大戏，给改三天，从除夕唱到大年初二结束，回派人和戏班知会一声。”

年后谁知解不解封呢……门的家仆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姜氏拧着帕不再说话。

老太太把烟斗在桌上一扣：“且停了吧。今年过年上下都节俭着，等年后铺解封了，该补的再给补齐。”

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