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以后自己给她的，不能比这个男人给的更多、更好。他怕她会后悔。

沈砚青小心绕过坑，笑笑着下背：“你个乌鸦嘴，倘若晚上不赶回去，又不知家中女人如何担心……”

只这一转走开，脚下却被一绊，起初并未注意，冷冷地把障碍踢开。

不想却是一颗碎山石，只这一踢，连带着周围一剖山土都松弛开来。有石晃了晃，哗啦啦地往山下去……他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

赶让梨香把屋里的几盏灯全都亮，又大声应：“没有呢，一直没消息，老太太那边也睡不着，一直让人掌灯等着呐……二你，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以及此时此刻，那个男人就在脚底下，分明只要一箭就可以把他毙命，他却下不去狠手。

凤萧认输。

萧风……萧风……

鸾枝侧躺在床，指尖掂一支致雕小银烟杆来来回回，脑海中忽而是旷野下只差一步便掀开的帘，忽而是长廊上对面而过的模糊侧脸，忽而是富楼下那蓦然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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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语成谶，从此在她面前，永远都差了那么一分勇敢。从一开始，到后来的红台上、稻草堆……除却她主动，他总不敢先一步跨越。

画急惶惶地跑来：“二可是嫌风太大，那婢关窗喽！”

那嗓音虚浮，神幽幽，仿若魂游象外。画看着鸾枝手上攥的烟杆，不由有些害怕，这个屋曾死过两个，该不会是那鬼魅不甘心，又像上回洗澡那样跑回来作祟。

“…我睡不着，梨香，你去给我把伞拿来！”鸾枝穿着鞋要下地。

沈砚青是和他一城的。那样的仇，一群狼狗险些要把他撕碎，他曾经说过的，终有一日要找沈家报回来。

啊，凤萧！鸾枝脊背飕飕一凉，猛然从床上坐起。

沈家老宅里，大雨淅淅唰唰。院里早已经累积了好一汪潭，闪电划破压的天空，把墙角一颗老树击得摇摇晃晃，那光影忽明忽暗之间，就好似无脚的鬼魅一般，只看得人心中惶惶然不安。

鸾枝把她手儿摁住，不安：“后半夜了，砚青…你们二爷回来了没有？”

鸾枝蓦地回神，这才看到手上的雕小银烟杆，连忙一把将它扔开。

“唔——”好似有重相撞，忽然便没了知觉。

只话音未落，却忽听一声：“沈老板小心——”他尚未反应过来，一女人馨香柔的已经往自己上扑将下来。

如果不是他嫌自己‘吃烟的女人不净’，是不是那一回他就会把帘掀开？……都是这个东西害的！一、一，着着，命就被它钉死了。不知不觉的，心甘情愿沉沦到这个老宅腐坏的气息里来，它的荣华，它所给的地位，以丈夫与家主的荣为荣…

“哗啦——”

天空忽然一个闪电划下，天地间豁然一亮，她好像一瞬间看到背上他的另一半侧脸——“沈老板长话短说，快些上路，仔细天黑山路难行。”

女的儿，她却是那么的白皙清净。

魏五正碎叨叨地埋怨：“早知这样，应该借萧兄弟山躲一晚，天亮了再回去。这没良心的男人婆，爷不被大雨淋生病，也得被石砸了…”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