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又是如何答复？”

铺里来了客人，是程翊，少年扬着嗓音：“二，我们二爷犯病了，没人照顾，叫小的过来讨碗粥喝！”

鸾枝手中动作顿了顿，把粥给程翊：“你惯是他的小跟班，我不同你说。病了找我也没用，我又不是大夫，叫他自个把椅抬回来坐着就是。”

程翊挠着，看着屋檐下的冰棱，支支吾吾：“那个……二铺里来了个又年轻又帅气的侍卫，长得和二可登对，就是额上有一小疤。二还说明儿个上街给他买衣裳呢……爷，你媳妇养小男人了。”

沈砚青笔锋一顿，不动声地挑了挑眉：“哦，你是怎么同她说的？”

鸾枝却不肯去，把程翊手中的盒接过来：“阿娘不是说他沈家恁有钱嚒？有钱到可以雇用衙役生生把人打死，不会去请两个丫照顾？”

沈砚青嘴角不由溢一丝苦笑。坐久了双膝寒凉，撑着椅背站起，因见程翊言又止，便又问：“什么这样吞吞吐吐？”

好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昨夜恁般讨好取悦她，分明她的反应比寻常更要，怎生得一转竟连一丝情份也无？

院内亭下坐着个清隽男，着一袭墨镶狐致绸袍，眉宇间些微憔悴，手中执着画笔，正在纸上着墨。那画上一抹红衣俏，两个小儿嬉戏，他正自凝眉神，心思却被少年声音打断——

“爷，二她不肯来！”

朱秀被呛得一气不来，晓得这丫嘴上不多话，心里却记仇，眶顿地就了：“我晓得你们都恨我，可那时候就算我不拦着你，你以为能逃得了多远嚒？你一逃，你爹和我就是死路一条了，欠着恁多的赌债，那赌馆里的打手见你跑了，不定一刀就把你爹抹脖了，我这一把病骨也不知要被卖到哪里去……你就恨我吧。可如意要是没姑爷帮忙，谁晓得昨晚会烧成如何？这事儿一码归一码，那害凤萧的又不是他。”

程翊听不懂，便又一字一腔：“我们爷说了，只要二一日不回去，哪怕是重新了，府上也一律不准用女婢，免得二吃醋又冤枉他！”

鸾枝舀着粥不说话。

……

“二说叫人去宝德县把你的椅抬过来，喊她没用，她又不是木匠。”程翊眨着睛很同情。

程翊苦着脸：“我说了，爷在床上动不了了，二一日不回来，爷便一日没有人照顾！”

额有一小疤嚒？

沈砚青的容冷肃下来，其实有曾差人在牢中打听过凤萧，却丝毫没有他任何消息

一路七七八八的拐，那瑞安巷清雅僻静，推开一扇漆红的大门，里是三的新鲜大院。

朱秀张起来，连忙叨叨着叫鸾枝回来：“昨晚恁大冷天，你也狠心把人赶去。看看，这病又来了，还不快去看看你丈夫！”

就说会落下病！好好的一个年轻小伙儿，上裹着一团火，去又是风又是雪的，一冷一不病才怪。

“好。那天我与你一同去。”鸾枝送门外。

不理他，只怕是恨上了昨夜自己的狠心，又装病给人挖坑呢……一去就回不来了。

一只青布包裹挂上肩，面又复了一贯的冷酷：“那你先忙着，过几日大哥临刑了，我再来找你讨些酒菜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