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赤旗帮的势力扩张，再也不受制于人的时候，他还能用其击溃自己的敌人吗？一个跟青凤帮一样大的，不受制于人的帮派，可不是陆俭想要的。

陆俭压下心烦，叹笑：“果真是我杞人忧天啊，有这样的手腕，何愁降兵不服？”

这就算是报酬了，也不让伏波的船空跑一趟。

仆都跪倒在地，黑压压一片。他们或是茫然失措，或是激愤莫名，或是双目泪，激涕零。所有人都跪在了那少年面前，因为他们相信，他能给他们的，他愿给他们的，和那些贼寇绝不一样。一言赐人生，一言判人死，若连生死都能掌握，还有什么是控制不了的呢？

陆俭心中思绪万千，伏波却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奇的。劝降说白了就是击溃人的心理防线，海盗大分都愚昧迷信、相信威权、崇尚力量，因而只要对这群疲劳过度，饥寒迫，还饱受惊吓的降兵施加死亡威慑，很轻易就能击垮他们。当人垮掉，陷了绝望后，一旦有什么能抓住，就绝不会放手。那条熊熊燃烧的尸船，会印在他们脑海里，亦如对自己的敬畏。

伏波笑笑：“那明日就能开船了，你们恐怕得先绕一圈，回岸上换了船再南下。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海上估计要太平一段时间，只一艘船应当也能顺利返航。”

当然，这还不算完，还需要行练，培养他们的服从和纪律。降兵毕竟都是上过贼船，烧杀抢掠过的贼寇，一旦从恐惧和仪式中脱离来，劣估计就要冒，到时候还是要杀几个以儆效尤，才能彻底收服人心。

十五个家兵，再有十五个手，这么一船人放在海上，就算遇到海盗船，轻易也是不会输的。何况罗陵岛了这么大的事情，逃兵们十有八九会选择往岸上跑，谁敢在这时候碰商船啊？

而他们边的仆从却正好相反，那群人都是真正的受害者，不知多少人因海盗们家破人亡。当看到那艘尸船烧起时，他们不会到恐惧，相反会升起大仇得报的快意。而当这情绪爆发时，产生的染力自然能影响边的降兵，让他们生同样的激乃至愧疚。

得尽快想个办法了。

不过这些都给严远就好，他带过兵，练兵的训练模式自古都大同小异，稍微提两句就能行。

给严远使了个，让他带人下去，伏波转来到了陆俭面前：“明德兄，这下可放心了？”

伏波脆应下：“那就先谢谢明德兄了。”

这一刻，陆俭前所未有的觉，自己没法降伏这少年了。他的能力太众，心思太机，更可怕的是那掌控人心的本事，只是一番话，就让这百来个降兵死心塌地，甘愿效命。要知从一穷二白到建立船帮，那小只了四个月时间。如今手上多了个海岛，称霸一方又需要多久呢？

陆俭既然敢来罗陵岛，就不会怕单独回程。然而略略想了想，他开：“等回了合浦，可以让船留两日，到时候我把匠人找来，再带些粮草禽畜，也可以补一补岛上空虚。”

人是需要同理心的，有了同理心，才能同受，才能明白自己是一个人，而非禽兽。当麻木褪去，尊严和荣誉升起时，人才有了“弃恶向善”的可能。烧掉的船，何止是烧掉了尸，也斩断了过往的罪孽和仇怨，让这群人有了期待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