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穿过张灯结彩的重重檐廊，迎面穿红着绿的丫鬟仆妇们见到初念，纷纷称“二”见礼，等到了位于国公府东后厢的濯锦院，立时便寂悄了下来，墙里墙外，宛如两个世界。

尺素看了初念，见她黛眉略蹙，神疲倦，知她心底之事，想宽几句，便笑：“瞧你说的，一件衣裳算什么。二生了这样的容貌，莫说府里，便是满金陵怕也没哪家的姑娘能压得过……”话没说完，忽然想到她如今的境，如年华便独居院守着少寡，譬如枝空寂无人赏，再又能如何？忙闭不语。

初念嗯了一声，：“小孩难免玩，难得今日又这么闹，放他去好了，只是到天黑时，记着把他带回。”

初念了房，因天气燥，尺素云屏先便伺候着她脱下一早穿上的正服，净面洗手后，换了件她惯常穿的半新不旧的石蓝底素面绸衫，登时凉快许多。云屏一边折着换下的那件泛了烟霞的锦缎衣裳，一边：“好些年没看穿这么好的颜了。可惜没一日，又要压箱底。”

或许因她替丈夫守着，或许也因为司国太是初念的亲姑的缘故，在国公府三年，吃穿用度方面儿，廖氏倒从来没短缺过濯锦院。

“您瞧，这是云州新贡上的月华锦，颜是素了些，衣衫却也是极好的；这是南边来的时新鲜果，刚从碎冰里取，摸着还丝儿凉丝儿凉的……”

她两个都是自己从司家带的陪嫁丫，小时起便伺候自己，这些年也亏得有她们在边陪伴，算是真心相待。初念自然不会责备她们多嘴，回过了神儿，略微一笑。

云屏等小丫将铜盆等盥洗之都收了去，回看了门，见无人靠近，忍不住便轻声：“二，徐大爷长久未见，回来倒愈发显得英雄气概了。这府里的人，如今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就连太太，心里就算恨得牙咬咬，面上却也……”

尺素脸微变，慌忙看向初念，见她方展的眉再次蹙起，立刻声打断：“好好的提这个人什么！咱们过自己的日就是！”

初念虽已过了孝期，只平日穿衣，也还就那么两三素淡颜。今日还是司国太特意派了丫来传话，这才穿得鲜了些。

屋里，尺素和几个丫一边翻检着方才廖氏派来送来的东西，一边说。

徐荃是三年前四岁时过继来的，小时还好，现在愈大，天里的散漫渐渐显。平日便不大听话，今天他自然更不肯早早跟了初念回去。

濯锦院是国公府当初为长房嫡徐达的大婚特意腾辟来的，地方很大，内里也是木蓊郁、曲径通幽，与国公府别的宅院并无不同，只少了男主人，自然便如一潭沉寂死，看不半生气。院里，此刻一个使丫丁香正在清扫落满树叶的小，听见初念一行人回来的动静，慌忙丢下扫帚过来相迎。

☆、第二回

云屏虽心中有些不甘，却也只好打住，怪了声自己多嘴，忙去沏茶不提。

至晚，天刚黑，前的笙竽和喧闹声便隐隐约约地传至濯锦院，想必是寿筵已经开始了，愈发衬得这院孤清冷寂。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