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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这场金陵与燕京的对决，金陵人无不轻敌，认为皇上手握天下数十万的兵，而燕京不过区区数万，压服对方是件轻易的事。但她却有不同看法。朝廷之中，能用的善战武将寥寥，而平王多年戍边，积威重，军中旧丛众多，一旦起兵，不乏追随之人。风闻他又治军严明不嗜杀掠，在北地颇得人心。且一旦爆发战事，因这并非改朝易姓之战，所以朝中文臣武将必定多持观望之态，则他所遇阻力更是大为减小。故这场战事，到最后谁胜谁败，她不敢妄下断言，但以祖父的睿智，心中必定有所衡量。

司彰化再一次读了信，微微眯了下睛。

即便到了这时候，连他自己也还有些惊讶。这样察人心的字字句句，竟是会是自己那个孙女写来的。

初念提早三天便再次回到善义庄，连着三天三夜法事，一转到了十五，明日便是扶灵北上山东的日了。棺椁用上好的楠木打造而成，里外了三层，分量不轻。过了时，周平安父便安排几十个人将它小心翼翼启了下去，安放在一架特制的大车上，由周平安和徐亨押着，连夜启运送往码，从路往山东而去。

初念这一夜一直没有歇下。只和衣在从前曾歇过的那间屋里床上稍稍闭了下，听到尺素过来，说都预备好了，一个激灵便醒了。尺素替她在外罩上件素白锦织镶银丝边的大披风，收拾妥当后，便与云屏和其余丫一簇着她去，外早有轿在等，预备送她下山，坐车先回城里的国公府，将神主灵牌停于宗祠后，再城去码上路。

司彰化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新泡好的六安瓜片，咂咂嘴，：“这么好的茶叶，你泡得急了，连味都还没来。再等等，才好端上的。”说罢，靠在了椅背上。

王氏将托盘轻轻放置在桌案上，看了一老，踌躇了下，终于还是试探着：“爹，听说前几天平王府那边了事，还扯上了徐家。您怎么看？”

她在信中最后说，与其把振兴家业的希望寄托在一门别姓姻亲之上，不如自己看准时机早定立场。世成英雄，富贵险中求。最后平王若真胜，则在他不被看好时便向他示好资助的人，往后富贵宁不盈门？到时候，当初大多数的那些自以为能保全现有一切的中立之人所能的，也就是扼腕叹息和羡慕万分而已！

自己留于徐家，对保持这门姻亲或许还有效用。但最后若是平王胜，徐家长徐若麟得势，而他与徐家余下人向来生分，他为人又极薄凉，怎么可能会顾及司家这一门隔了好几层的所谓姻亲？

初念坐轿到了山脚，四周仍乌蒙蒙的，也没留意旁的人，跟着前挑着的灯笼便上了架车。坐在里，怀里抱了个熏炉，一阵颠簸摇摆后，困渐渐上来，闭着睛昏昏睡，忽然觉

外响起了脚步声，他飞快地将信收回，抬望去，见是儿媳王氏亲自送茶过来了。

王氏本是想探听他对初念那封信的看法，见他扯到了茶叶上，有些莫名其妙。有心再问，见他已经闭上了睛，不敢再扰，只好闭怏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