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王主金陵的第一次文武百官大朝会，显然叫他非常不满，甚至颜面尽失——原内阁两大首辅，兵尚书方奇正据说在城破次日自裁于中堂，剩下的廖其昌今日闭门在家，称病拒不上朝。另有三十五人效仿他的举动，没有来面圣。而上了朝的文武百官中，有十一人面向赵琚拒不跪拜，称“陛下何在，竟要我等忠臣孝跪拜此人？”赵琚拂袖而去，朝会被迫中断。这十一人里，除了王鄂，还有翰林院学士吴松、宋文、礼侍郎陈浩、国监祭酒李元等。赵琚离去后，这十一人在昔日同僚或惊骇或钦佩或不屑的目光注视之下，以引颈就戮之态，昂首阔步了金銮殿。

这一夜，初念和王氏在辗转中彻夜难眠。

初念一直等王氏，等到了将近傍晚，才见她回来。却是脸苍白，神抑郁，心便咯噔一，知必定没好消息。果然，随她了房，探听消息时，见王氏双眉锁，长叹气，：“你舅舅……他竟然在院里已经横了棺材。我过去的时候，你表哥正跪在他跟前求。我也说尽了话，劝他为儿孙着想一下，他却什么也听不见去，只说杀成仁，便是满门被灭，他也绝不后悔。你也知，他那样的，便是九也拉不回……”

她脸微变，想了下，也匆匆起，先去找了司彰化，见他不置可否，显见是不多的样，便叫家人备车，自己登车离去了。

她中这么说，其实被初念一提醒，连自己心中也有些打鼓起来。自己这个兄长王鄂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名的孤直清，就是因为直言，从前几度被贬。现在平王夺了侄儿的皇位……

初念一下也是心冰凉，不知该怎么办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便你知了结果，却仍无力去改变。因为你即便能改变自己，但别人，却无法在你掌握之中。这样的无奈，初念其实已经不陌生了。前徐若麟就是个例，而此刻，自己的舅父王鄂，也显然是这样。

三天之后，新帝再次上朝。而此时，在通往皇城的承天门的阔之上，王鄂等人穿麻衣，正面容悲痛地步行往太庙而去。街两边，挤满了窃窃私语不停的围观百姓。这一行人快到承天门，侧旁里忽然涌

第二天，便是平王金陵后的第一个朝堂日。司彰化四更多便起了，好五梁冠，穿了浆得笔的黄绿赤紫云鹤锦朝服，执了象牙笏，坐轿朝——只是竟然不过在辰时便回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

老在王氏和初念忐忑的目光注视之下，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匆匆往书房去。吓得王氏到找人打听消息，到了晌午，很快便得知今日朝会的经过了。

”

还能有什么办法去阻止？捆了他，限制他的自由？莫说王默凤和此刻还未赶到京中的另两个表哥敢不敢这样的忤逆举动，即便他们敢碰虎须，也不可能这样过一世。

对于像王鄂这样受了正统教育的士林阶层来说，平王这样的上位，绝对是不能接受的谋朝篡位，他们为之愤痛，甚至不惜用自己和家族的人去反抗，这在旁人看来愚不可及，但在他们自己中，却是一件足以能够青史留名的壮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