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了厅，见里肃太妃正坐在椅上，边上是七八位老少不等妇人，无不珠翠绕富丽堂皇，还有两个和万和年纪相仿小女孩，知她们应都是赵姓藩王家眷。不敢怠慢，跟着王氏向诸人见礼后，略微抬，见屋里目光都齐齐落在了自己上，不难瞧

王氏压低声：“莫怕，等下跟在娘边，照我说话便是。”

初念知她是怕自己张，这才言宽。微微一笑，了下。

王氏满意了，正要领着初念上台阶，忽见厅里来个束金冠年轻人，正往自己这方向来。不待前王府知客开，从他年龄服饰，立刻便也猜了来，知此人应是肃王赵晋。不想在此竟这样打了照面。忙领了初念让到一边要见礼，赵晋抬，已经看见了母女二人，略微一怔，很快，便笑容，疾步而来，不等王氏开，先已：“这位想是伯爵府的太太了，光临寒邸，不胜荣幸。小王有礼了。”

初念今日门前，自然是心修饰了一番。梳发髻，照时下正兴新妆一珠箍，穿浅绿大袖对襟衫，下着明绿双织暗纹罗裙，娥眉轻扫，微朱，腕上一双碧玺香珠手串，耳边垂赤金镶白贝滴耳坠。本就肌肤白皙，被这绿浅绿，衬得人比青葱还要上几分。既不至于过简失礼，又不会喧宾夺主。

王氏到了廊下回，再次从到脚地看了初念。

会倾向于司家了。但即便这样，自己不替亡夫守节，背后被人指几下，必定是少不了的。所以初念并没怎么谋划跟母亲去际——虽她也才十七岁，但早不是待字闺中小。这功利明确，或者说，上社会里，平日里居于闺小们为了多脸好有机会展示自己从而获得好姻缘际，对于她来说不但毫无用，且不过无端把自己推到旁人前多招些侧目而已。

王氏早听说过肃王之名。此刻一见，果然不但人风众，难得言谈举止竟也如此雅量谦恭，心中赞叹一声，急忙恭恭敬敬还礼。

说起来，赵晋与初念也算有过两次遇见。第一回是去年路上遭遇段家公衅事，第二回便是护寺里那日早，赵晋亲自过去表谢意。只这两次，赵晋都只闻其声，未见其面。方才看到时，凭直觉，便觉得应是司家那位女儿。但再看，见她年纪也就十六七岁，颜如芳华，怯动人，与自己原先想象中胆敢冲火海之人样大相径。有些意外，这才不敢贸然指认，怕万一错了会唐突对方。此刻听到这声音，立刻便辨了来，再无疑虑，望着初念展眉笑：“原也猜到了。在此能得见与令堂尊面，实在是小王生平所幸。母妃正在里和几位伯娘婶们说话，外甥女也在。二位快快请。”说罢亲自引二人上了台阶后，自己停在原地，目送母女二人被闻声来王府丫们迎了去，直到影消失了在厅。

赵晋目光落到了立在王氏后初念上，略微打量了下，稍现迟疑之。初念已笑朝他亦见礼，大大方方地：“前些日接到贵府小郡主芳诞之信，妾便随母亲而来。见过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