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叫，彻底将徐莎中梦靥里惊醒，她睁开，冷不丁看到面前的容颜，一个愣神儿，突然间就嚎啕大哭：“姥，姥……”

千错万错，都是陈二的错。

小姑娘细瘦的胳膊，揽住了两鬓斑白哭的满通红的大娘，她哭的歇斯底里，简直如同下一刻就要昏厥。现场的人看了，就算再铁石心，这个时候也说不得人家小姑娘的坏话。

“她就算是醒了，就代表你家陈二没错吗？陈二没打她吗？对，找公安，我要去找公安抓他。陈二啊，你别怪大娘，大娘是不想你继续错下去，你去蹲篱笆吧，你接受改造，就还能改过自新，一个好同志……”

“不，我不蹲篱笆！大娘，我错了，我真错了！”

徐莎抱着她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徐婆轻轻的顺着徐莎的后背，说：“乖宝啊，虎妞儿不哭了啊！咱们不哭了！”

当然，这事儿也没得说旁人。

有那窝浅的，背过儿跟着掉泪，低声：“这孩也不容易。”

“三十，哦不，三十五，我们家给三十五，求您饶了陈二吧……”

“她大，俺们家老二是错了，赔多少营养费，都是应该的。您就当是看我的面，给我家留脸面吧。他要是去蹲笆篱，他妹妹就不好嫁了。求求您，我知您是咱们屯最心善的，求您给他一个机会吧。虎妞儿这不是伤了吗？我们给二十，给二十的营养费！”

“大娘！我错了，我求求您了，我愿意给钱，我愿意给营养费……”

徐莎哭的整个人都颤抖，终于靠在了徐婆的肩膀，可是就算是这样，还在轻轻的泣着。

一阵吵杂的争执声，几乎是一脑的了徐莎的耳朵里，她听得稀里糊涂，又觉得这个弱弱哭哭啼啼的年老女声格外的熟悉，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耳边好像又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徐婆似乎也不想说太多了，她沙哑着嗓

“大娘，虎妞儿没事儿呢，你看她没事儿了。”这是一个凄凄楚楚的女人声音：“她没事儿了，你就放过我家陈二吧。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找徐事来我家调节，是我的错！您打我一顿，就放过陈二吧！”

这是爆炸的声音。

随即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又再次倒下。

“虎妞儿！！！”

一个女人家的，也没什么见识，呜呜呜，但是我可知，我家秀儿就这么一个儿了啊。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就吊死在村。我就不信公社就不了，呜呜，要让陈二给我家小丫偿命啊。陈二，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孩，我看错你了，我真的看错了你了！你这孩，果然是没学好……”

“不！”剧痛一脑儿的了来，徐莎尖叫一声，呼啦一下坐了起来。

“大娘，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大娘不能放过你的，放过你，就是害了你，也是害了其他人。大娘不能这样只顾小我，不顾大义。大娘不能只要你个二三十的营养费误工费吗？能的，别说二三十，要多少你都得给。你虎妞儿妹伤了，可是谁都看见了的。但是大娘不是能这样，因为大娘不能让你变坏。所以我不能要钱，我必须要你去蹲笆篱改过，大娘是为了你好。”

“这……不行吧，这他要是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