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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高启盛正掏钥匙开门,阿盛已经飞快的穿墙而入,轻飘飘宛如一阵风。
他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么一会都等不及。
一进去就瞥见某人打开冰箱四处看,他好奇问道:“你干嘛?”
“你们早上吃的面条?”
“是啊。”
“我也想吃。”阿盛看着冰箱里剩的半碗面。
高启盛很纳闷,不是说闻不到味道也吃不了东西吗?
阿盛转过头对他笑的一脸狡黠,“你喂我。”
……什么?
阿盛把面条端出来放到桌上,已经凉了,还能闻见隐隐的香味。
他拿了双筷子递给高启盛,“你吃一口,喂我。”
高启盛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神经。
阿盛懒得和他废话,拿筷子挑起一根送到他唇边,催促他吃下去。
高启盛看他一脸严肃,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的吃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盛扔下筷子,飞快地贴住他嘴唇,一条湿滑的舌头钻进来卷走面条后迅速离开。
高启盛呆若木鸡,看着面前慢条斯理咀嚼的男人,回过神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恼怒道:“你神经病啊!”
虽然快到只有一秒,奇怪的感觉却无法散去,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就连昨晚短暂的安慰也只是轻柔的触碰,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他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津津有味的嚼着面,渐渐瞪大眼睛,意外的惊喜,“我尝出味道了!”
阿盛激动的摇他肩膀,“是哥的味道!太好了,你再喂我吃一口!”
“No”高启盛果断摇头拒绝。
阿盛瞪着他:“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高启盛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指向他,又指回自己,“你……和我?”
阿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勾起嘴角,露出玩味的表情,“奇怪吗?”
不知为什么,这个反问令他莫名恼火,即使他们是同一个人,即使现在能感觉到他的只有他,也不代表可以这样随心所欲……昨晚从噩梦惊醒,他可以把黑夜里轻若羽毛的碰触当做感同身受的安慰,可是现在,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窗洒进来,将屋里每个角落都照的纤毫毕现,他望见那张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只觉得刺眼。
“不是要说另外两件事吗?快点吧,等下还得回店里。”
高启盛丢下一句,起身进房间拿笔记本,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眼神瞬间黯淡。
闹归闹,谈到未来都变得凝重起来。
高启盛停下手中的笔,诧异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哥结婚?”
阿盛告诉他,除了在05年关闭所有小灵通店,另外要做的两件事分别是从现在开始阻止高启强跟陈书婷结婚,在小灵通生意结束后投资房地产。
阿盛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眼神冷冽,“进建工就是条不归路。”
他眉头紧皱,郑重道:“小盛,别再掺进这些浑水,徐江已经死了,再没人威胁你们,小灵通正在风头,你好好做,五年足够赚了,06年房价开始飙涨,提前做好准备投资地产,这辈子不用愁了。”
高启盛低下头,一时难以消化。
“陈泰是陈书婷的干爹,哥只要和她结婚,一定会帮陈泰做那些腌臜事,小龙小虎和老默都会卷进去,你以为有什么好下场吗?”他没说陈金默是为了给他收拾李宏伟的烂摊子才丧命,“我回京海之前哥叫走老默,等我回去他已经死了。”
“死了?”高启盛难以置信,不到一个小时前刚在菜市场见到陈金默,正叼着根烟看牌,面色平静却惬意。
“还有光头勇,唐小虎的马仔,也死了。”
高启盛认识这个老叔,胡子拉碴一脸凶相,体型壮硕,在旧厂街很是嚣张,游手好闲,常年跟在龙虎兄弟屁股后头转悠,除夕夜高启强去唐家送电视挨的那顿打其中就有他,现在对他和哥哥点头哈腰,各种赔礼道歉,生怕他们还记恨他。
阿盛看他一脸呆滞,隐去了光头勇被杀的实情,没说他是怎么站在一旁亲眼看着陈金默拿两根手指粗的麻绳活活勒死了他,把光头勇骗进去的唐小虎沉默地站在门外,完事了他走出去看见他满脸惊惶悲恸,神情恍惚。
徐江,徐雷,白江波,曹闯……以及小盛现在还不认识的莽村那群人,一个个都成了亡魂丧魄。
还有李响,他不知道李响有没有死,却记得从碉楼坠下的一瞬钻心蚀骨的痛,那么高的楼,即使没死也是个废人了。
短短六年,经历了这么多,最后轮到他自己,从高家踏上这条不归路,便坠入无尽的深渊。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也许人总是要付出代价才明白真正的后果。在昏暗肮脏的渔船里,他跪在破损斑驳、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掷笅杯,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如同他未来的命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