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云裳耐心等待，终于听到里克拉一声，门开启了一条。

白秋自己抹了把泪，噎噎的，“表你不怪我？”

“他都断了了你叫他上哪儿去？”

封晚梅见姊妹俩关在房里说己话，便没打搅，打电话给白靖世想询问事情如何理了，但没人接通。

大太太心疼自己的侄儿，指着仍不肯罢休的白靖世骂：“钊铭已经赔上了一条还不够吗？苏家都将人送回来不计较了，你还要怎样？你是要死他不成！”

白秋一时更不敢看她，垂着脑袋把门拉开。

“不让我去？”云裳看着歪在门边小心偷看的脑袋，如常一般眉温和。

话已至此，大太太也不能再辩驳些什么，且看谢钊铭回来的那个样，还有什么是苏承不来的。以前人人都苏承是个活阎王，她没沾上边也不当回事，现在才明白这话竟有十分真。

她本就一时冲动，这两天一直在懊悔自责，却又不敢将心事抖，每每都不能安心梦，底挂着两圈黑。

云裳见状，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摸摸她的发，“你这丫也不知怎么想的……我不是说过，没有喜廷溪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我真的推给苏承，你就放心了？”

“先想想怎么跟苏家代吧。”白靖世怎么不清楚苏承把人送来的意思，他若再不表个态，就成了袒护谢钊铭的人，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且不说她跟白秋的姊妹情谊，就是为着小姨，她还是会对白秋多为谅解，所以本来也没打算怪她。

“他一条值什么钱？这次要不是秋才没至于酿成大祸，我白家都有可能赔上！”白靖世听太太一味袒护，气不打一来，“不计较？苏承要是不计较就不会把人送过来，我告诉你趁早把你的宝贝侄儿打发走，若还在平州叫苏承看见，别说是一条，就是一条命也怕留不住！”

“你给钱也好，安排伺候的人也罢，总之不能让他在平州久留，不然苏承要是不恨再把人抓起来整治，我可没那个本事拦着。”

安心。”

白靖世一通话，让大太太的气焰也小了下来，了下泪尽量跟白靖世商量：“好歹……也让他伤好了再说，这样回去我怎么跟我兄弟代。”

不过看她对常廷溪藏的心思颇，以后若再有情急之又疏于思考也不一定，遂叮嘱：“秋，无论你跟廷溪哥以后怎么样，你都要记得不能丢了自己，这世上不是少了谁或是得不到谁就没法活了，知么？”

云裳就站在窗边，光打在她上，白秋觉得有些耀，忍不住眯睛。

白秋见她肃起脸，怕她不肯原谅自己，有些气短。

白秋有愧于她，对她说的话自然连连，只是这些话中的意领会到多少，也未可知。

殊不知此刻，白公馆正闹得不可开。

“一直呆在房里，是想闷坏自己不成？”云裳说着，走到窗前将帘拉开，外面大好的光照来，盈满一室。

她清楚云裳已经知晓，也不打算死鸭嘴，只是一动嘴还没说什么，先掉了两行泪珠。

白秋以为她只是有所察觉自己端过去的那杯果，未想连这隐秘的心思也瞒不过她，当下更觉后悔，埋在她怀里哭：“是我错了……我只是当时想岔了，我也不知那时为什么会那样，我确实有这么想，也想报复谢钊铭，我……”

“你我打小就在一块儿玩，我何曾对你有过欺骗和隐瞒，我三番四次说的话你倒是一句没听去，只会自己胡思想。”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白靖世扬手，见太太言又止，心中早已不耐，“别以为我不知你那好兄弟把家产赔了个光，这才让儿上我这里来打秋风，这些日我供吃供穿供享乐，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若乖觉些在厂里挂名个职位我也不多言，可现在闹这么大的事情来，你让我在苏承面前如何立足？”

云裳顺着她的背，一句责怪也没有。她清醒的时候也都想过，左不过就是这么两个原因，只是他们一向亲近，白秋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单纯活泼的小姑娘，一下悖于往日行径，多少让她到吃惊。

“怎么不怪？”

云裳心想再有下一次，自己可不确定还有没有这一次的运气。其实说白了，她不怪白秋也是因为自己没大碍，纵然苏承……可扪心自问，如果是换一个人，她大概就不是现在这心境了。

“这一次也算我们走运，起码不用再防那谢钊铭了。”

当了两天的蘑菇，白秋都有些适应不了，抬手挡了下。

“我再不了！我那天看到谢钊铭，脑就了……”

云裳顺手关上门，拉着窗帘的卧室又变得晦暗起来，连一丝风也不透。

云裳没有说别的，一径去到白秋房门前，门锁扣得的，敲了几下只换来她不耐烦的拒绝，只好开：“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