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城把手递过去，娘拿簪底在他指腹划了一下，然后着手指让血滴碗里。霍青城纳闷：“你什么？”

“嘿嘿，这个就……”霍青城笑得尴尬，“闺女你看在咋俩十几年才重逢的份儿上，就不要为难我了吧？老就说第一看见你怎么特别投缘，原来只想收你当女儿，没想到居然是亲女儿，哈哈哈——”

漕帮手下纷纷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只得又跟在霍青城后：“老大，咱们跟着这小娘们儿嘛去？”

娘飞他一记白：“你去我娘面前以死谢罪，行不？”

白瓷碗盛满清端上来，娘从上下一簪，素手伸给霍青城：“手给我。”

娘抓起一把瓜扔过去砸他：“你还有脸笑！我就罢了，我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你知吗？你当年完亏心事就拍拍走人，险些害得我娘自尽，你这人有良心不？还想我认你？呸！”

“鼻像老！睛也像！像极了、像极了！”霍青城大惊之后又大喜，笑得合不拢嘴，想去揪一把胡看看自己是否梦，可一摸下光秃秃的，还不习惯。

随后她搡开霍青城，冷哼一声就趾气昂地往巷外走，连丝儿余光也不施舍给跟在后面又一脸狗的霍青城。

最后娘还是跟霍青城去了京城一漕帮分舵说话，只是她不肯好好称呼他，也不给他好脸看。

娘睨他一，随后刺破自己指尖也把血滴去，接着把碗推到他面前：“自己看！”

“要提要提！”

“我不想要你的什么弥补，但你得去跟我娘歉。”毕竟血缘在那儿，娘对霍青城也恨不起来，便：“从今天起，你每天去我娘那里求她，无论是骂是打是跪，你都必须受着，因为这是你欠她的，直到她原谅你为止。你得到不？”

霍青城也是个天立地的汉，拍着保证：“行！”

霍青城立收起了笑容，耷拉着脸问：“闺女你说，只要是我能弥补你们娘俩的，我一定到！”

娘顺势踹他一脚：“谁稀罕像你！我跟你没关系，我是石儿里迸来的！”

“嘴给老放净！”霍青城一掌招呼上跟班的脑袋，吼：“叫大小，这是老的闺女、亲闺女！”

手下们个个瞠目咂，打了几十年光的糙老大，哪里钻个这么大还这么漂亮的闺女？

霍青城搓着手亦步亦趋地跟随，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心怒放，那叫一个人逢喜事神。

“喂，”娘磕着瓜儿，随便扫了桌上的衣裳首饰，嗤鼻：“我说你准备打算怎么办？”

便勾：“你叫人取碗清来。”

霍青城一激动把碗都掀了，相溶的血倒在地上，瓷碗碎开哗啦脆响，他激动地握住娘双肩，仔细打量她的模样儿。

“除非

就凭他这表情，娘不用看碗里也猜得到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了。她狠狠剜了霍青城一：“陈年往事就不提了吧……”

霍青城满脸讨好：“闺女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霍青城一双盯瓷碗，瞳孔慢慢扩大，连嘴也发抖起来，牙关打颤说不清话：“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