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上,看样子像是用力过猛使不动劲儿了似的,只是他说的这几句话,却像是在人群当中用大炮轰了个巨坑一样令人震撼。
提起自燃,众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那天晚上被烧成焦炭的新娘子,于是质疑的目光如今便自然而然地挪到了李莲花的身上。方多病抬手将他挡住,冷冷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不管山晴云说了什么,他的维护之意都十分明显。
未知的恐惧总能让人方寸大乱,有关于生死的时候尤其如此,在场众人大都惜命,尤其是在见过那毒药能够在他们身上造成的死状如此惨烈之后。
“山公子说的那种虫子我也曾知道过一些。”杨昀春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温润,跟传言当中的监察司似乎有所不符。而且在这当中就是他的地位最高,众人对于他的话也是有所信服的。
“不过我听说这种虫子在七百多年前就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此物,不知山少爷可知晓此事啊?”
山晴云静静点头,苍白的面容上强撑起一丝清醒,轻声解释道:“毒虫可以灭绝,但他泡过的水却可以留到现在。那瓶子当中到底装着什么,李神医派人拿出来给众人一看不就知晓了吗?”
被点到的人轻轻“咦”了一声,拖着看样子有他两个重的披风,怀里抱着一个比他脑袋大一圈儿的酒葫芦,摇摇晃晃地反复嘟囔着“我怎么没想到,还有哪里不对”之类的话。
方多病觉得他怕是要被逼疯了,连忙把人拉住,谁料李莲花谁都不搭理,晃晃悠悠走到门口,盯着院子里的一颗大树看得出神极了。
“莲花,你看什么呢?”
李莲花没搭理他,直到方多病急得在他身边打转了第三圈问了四五遍之后,他这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回过神来,靠在他肩膀上笑了笑道:“我是看院子里的海棠和杜鹃。”
方多病微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指的地方分明就是一片绿油油的草丛,哪里有什么海棠杜鹃之类的。
“疯了疯了,果然还是疯了。”方多病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打晕了扛回房间里,或者把这儿点一把火烧了,自己带着他趁乱逃跑做一阵子亡命之徒去——如今这人都傻了,若是还要被诬陷入狱不明不白地进去蹲着,万一在大牢里发疯岂不是看着更可怜了。
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坐下,李莲花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酒葫芦,低头撬开葫芦嘴,仰头灌了一口酒,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流年不利,险些自己把自己呛死。
抬头看向和自己一样病歪歪的,看着就快要一命呜呼了的山晴云,李莲花的眼中瞬间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目光。
“你们刚刚不是说要搜查吗?那就好好查一查吧,万一真能搜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呢。”
方多病骂他疯子,拉着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低声道:“你看没看见他身边的那个管家人影没了吗,想也知道在后面还指不定给你憋着什么坏水儿呢,你要是让他们搜,就算搜不出证据怎么也能给你做出点证据来,说不定还能搜出两个巫蛊小人儿来给你扎两针!”
李莲花打了个哆嗦,委屈巴巴地瘪瘪嘴:“我害怕,你保护我。”方多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果断地把他按在了床上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布条把人给绑了起来。
太可怕了,像是中邪了一样。
说不定还在研究他那花样逃跑的第一百八十一种方式,还是先把人绑起来比较稳妥。
李莲花“啧”了一声,看着身上绑的结结实实的布条子,又看了一眼对他们的诡异行为早就免疫了的众人,笑得弯了弯眼睛。
“这么干等着多没意思——山少爷,不然咱们就摆出架势来,开局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