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模糊的记忆让他下意识地依赖边最熟悉的人，所以一听到方多病要离开，一直带着浅笑的脸上不由得僵了几分。

方多病似乎是愣了愣。李相夷这个名字在自己遇到李莲之前，几乎时时刻刻伴随在自己的前十几年的人生当中，没想到如今再听起来的时候，竟也觉得有些遥远了。

苏小慵和关河梦都曾多次让他去好好睡一觉，否则不等给李莲找到解药，他的就先被自己拖垮了。

“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乖乖把药喝完，喝完了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所以有时候听见苏小慵问的问题，他都要沉思一会儿才能反应得过来前之人到底是谁，她问的那些问题又到底说的是谁。

方多病能够受到他的不安，换之前，若说李莲能够这么依赖自己方多病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多半是有什么谋才对。但如今看着他没什么安全地抓住自己的手，方多病又觉得他那般满嘴谎话，时时刻刻想着甩开自己的模样也好的。

世人皆李相夷，却无人识得李相夷。

担忧和恐惧无时不在地包裹着他，他怕自己这一睡，再醒来后边的李莲会变成消失不见的虚无，也怕自己这一睡，再醒来之后便会错过了找到解药的最好机会。

被他哄孩一样的语调逗笑了，李莲了，随后才缓缓松开了方多病的双手。

“金鸳盟不留闲人。”

笛飞声冷冷瞥他一，方多病哑无言。

笛飞声哼了一声，将长刀换了个手拎着，接着又从后提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我是来送莲楼的——还有这小。”

所以在见到笛飞声的时候，他脸上的憔悴盖都盖不住。“笛大盟主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前来还学会提前通报了？”

当初他让枫叶去给笛飞声送消息，原本就是想让笛飞声把他收下，徒弟也好手下也好，总归是有个地方可以安，没想到笛飞声这人还真的像个不开窍的榆木一样，把孩又给送回来了。

“小枫叶？你怎么把他也给带过来了？”

，言行举止也脱，像是忽然闯来一团跃的烛火，给死气沉沉的房间里添了几分活气。

只有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脸，方多病才能在心中找到一可怜的藉。

但方多病一都睡不着。

方多病有些疼的捂着脑袋，伸手把枫叶带回到了自己边，“所以你现在这是要走了？”

方多病叫：“那你怎么不把他留在金鸳盟？那么小的孩无家可归你不觉得可怜吗不觉得心里动容吗不想把他留在边好好疼吗？”

是，着笛飞声的臭德行，不把人当场砍了就已经算得上是心慈手了，更别指望他能突发善心收容孤儿。

之前方多病还没有注意，等到笛飞声稍稍侧这才发现，原来跟在他后的还有一个老熟人。

他和笛飞声之间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联系方式。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之前是一直在外奔波寻找李莲，找到李莲之后又随时提防着他溜走，好不容易等到他愿意留下来了，他的却又到了不得不时刻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世人皆知李莲，竟无人在意李莲吗？

笛飞声，又看了一大门之内，面容严肃：“今天早上围在莲楼当中的几人已经被我驱散，不过难保他们不会卷土重来。而且据金鸳盟的消息来看，江湖上似乎有一力量在刻意将李相夷还没死的消息宣传的人尽皆知，只是现在还不明白他们到底什么目的。你们留在这里，还得小心。”

“他没地方可以去。”

枫叶站在他边瞧着他脸上的神，被抛弃过的小孩儿总是心思一些

只是之前的事情李莲早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有的记忆也被打成一团本分不清谁是谁，就算分得清，也跟现在耳边的声音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