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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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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
很少有人会不喜欢早晨的海面,有风有鸟,还有刚刚升起,明亮却不灼热的阳光。
金色的沙滩上已经有了早早出海的渔民,港湾处停靠着几艘寥寥无几的小船,风吹起海面的波涛,同样也摇摆了它们静谧的身姿。
海边停着那座刚刚离开了两三天的小楼,像马车一样,两层高的小楼,小楼的窗户上还晒着一溜的小鱼干。一只土黄色的小狗反复用爪子扒着墙壁,立起来的身子只能堪堪够得着小鱼的尾巴。
“小馋狗,就知道你会来偷着吃,这次我可是特意调整了绳子的高度,就是要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只来得及吱吱叫了两声,身子已经被抱着走出去三米远,被人举到半空中的爪子,还在依依不舍地留恋着看似马上就要到手小鱼干。
馋急了眼的狐狸精怨气冲天,挣扎着从那双魔爪当中逃出来,七手八脚地跑到远处一袭青衫的人身边,这边拱拱那边蹭蹭,嘴巴里吱吱歪歪胡乱叫着,摆明了就是在告状。
“你又跟狐狸精抢吃的?”
一袭青衫的脑袋顶上盖着一个斗笠,靠在置于海岸旁边的小榻上,手中拎着一根鱼竿,也不知道是在钓鱼还是纯粹在打发时间。
狐狸精在他身边叫了很多声都没得到回应,低眉耷拉眼的趴在沙滩上打了个滚,弄得满身都是泥沙,青衫人轻轻歪了歪头,似乎对她这行为有些嫌弃。
脚步踩在沙滩上的声音极其小,蓝色的衣摆沾了些黄色的沙土,狐狸精叫了许久都没得到的回应,偏他只许需几点细碎的步子便能让其从睡梦当中呢喃出声。
“外衫不穿,披风也不盖,今晚回去又是没完没了的咳嗽,你这还有心思看我们俩的笑话呢?”
匆匆的脚步声临近身边,那人才睡眼惺忪地从胡乱盖在身上的毯子当中伸出一只胳膊,摸着他靠在自己身边的衣袖轻轻拽了拽。养了这许多天,也没见他身上生出多少肉,反倒是原本一双十分好看的手,如今也清晰可见上面的青筋列布。
李莲花的眼睛已经能稍微看得清东西了,不知道是关河梦给的药管了大用,还是方多病日日给他输入的内力压下了碧茶毒。
总归能将自己的心愿满足,李莲花深感开心。
“她要吃你晾的小鱼干,上次我没留神被她溜了进去,这次将绳子挂的高了一些,结果刚去给你拿药的功夫,就被我逮了个正着——应该是跟你抢吃的才对。”
外衫披在身上,拿着鱼竿的手里被硬塞进去一个手炉,李莲花懒懒地从斗笠后面睁开了眼睛,轻轻哼了一声之后,将落在脚下的鱼竿一脚踢开,连着在咬竿子的狐狸精都被带了个趔趄。
“又耍脾气?”
方多病对这样的李莲花感到新奇。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会有像现在这样的举动,慵懒,优雅,行动缓慢的像只树懒,出手却迅捷,偶尔会有些小心机,精明起来的时候又像只狐狸。
而现在的李莲花,同样慵懒优雅,只是粘人的程度相较之前多了太多,几乎随时随地都要和自己寸步不离,否则便会慌会乱会感到不安——像是智力忽然退化到了儿童……
方多病不由得有些忧心。
十日之期已经过去了三天,现在的李莲花看上去就不太聪明,这几日关河梦好像只顾着给他治眼睛而忘了给他治脑子。
方多病忽然觉得有些后悔。
也许他就不该带着他出来,之前都是他骗别人,如今变得这样好拿捏,万一自己一个不留神的时候被人骗走了可怎么好。
“我们该回去了。”
李莲花闻言,优哉游哉地叹了口气,脚下又踢了踢鱼竿,浅白的披风拢紧了他日渐单薄的身子,脚下有海浪追逐,他低头看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试探着往前多走了两步,直到海水沾湿了他的鞋底。
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往后拉,李莲花甚至想也没想直接身子一软倒了下来,方多病在他身后慌忙跑上前去接,双眼紧闭的人缓缓睁开一侧眼帘,成功收获一个带着怒意的眼神之后,心满意足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这下无论再有什么火,也都被他这小动物撒娇一样的动作给浇灭了。方多病无奈于自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却又放心痛快的享受其中。
李莲花坐着的地方是一个十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