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比什么时候都薄。
他有点想要击掌,有点想要担忧,也有点想要亲吻,汗黏着头发粘在颈侧,明明看到的是室内顶部的墙壁,但在这一刻似乎他们都能够拖过钢筋水泥看到湛蓝的天空,那里有云在飘,有警笛在冥想,身下几层楼的下方甚至有火焰在燃烧。
但此次此刻,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他们的呼吸贴着彼此的脖颈,身体的热度隔着衣料相互传递,粘在身上的甚至分不清是哪一方的汗水,就这样伴着疑问和忐忑沿着脊椎,上窜至大脑皮层。
在干什么啊我?
“在干什么啊,警官?”
那位心理老师此时终于缓过了神,开口就是疑问,他身上满是被抛掷的疼痛,但尚且处于安全和没有受伤的范围内,坐在地板上,愣愣地直起身子看着叠在一起的临时搭档。
没有眼镜,其实他看的并不清晰,只是发自本能地问:“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这是我们该问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终于缓过了气,我从萩原研二身上爬着坐了起来,在此期间对方脸皱在了一起,嘶嘶地发出响声。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公安紧急到来前,男人终于开口,他低垂下眉,慢慢地将自己眼里的真相告诉警官。
“起火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但是我自己选择要从天台跳下去的。”他说:“因为我做错了事。”
“有什么事情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去道歉?”萩原研二也直起了身,他全然无法理解男人的想法,皱起了眉,“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你不明白,我是那个提出要拆下天台隔离网的人。”男人不断地重复:“我是那个专家,那个所谓的心理专家。”
他开始解释事情的全貌,男人实则与政客早在几年前就因为机缘巧合而结识。
在那时,政客正需要不断地做一些小的改变、小的政务实事进行形象的长期宣传,许多蚂蚁需要啃食时食物消耗的速度是很快的,政客因此烦恼,并在无意间听说了男人想要收养一个孩子的事。
“你想要收养一个孩子?背景方面能够通过审核吗?”
政客清楚审核过程中需要考察的变量,也清楚里面某些人的刻板想法,他联想到男人所拥有的的心理职称和专家身份,别有心思地说道:“需要我帮帮你吗?”
而一切皆有代价,一切皆有后果。
事实上,有人在网状隔离栏被改成栏杆后跳楼逝世,甚至不是一起两起,而是一个结伴自/杀的恶性案件,有相当不利的影响,但这样的消息却被隐藏了下来,在关键宣传时期,政客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实被媒体知晓,这如同木桶的底端被人撬开,酒水会瞬间倾泻一空。
男人被要求闭嘴,在心里的不安、忐忑与愧疚却一天天地加深。
都是我的错。
在男孩的手一次次牵起自己衣角时,那些死者结伴牵手坠楼的描述就会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响起。
这都是我的错啊。
真想就这样由自己付出代价,但我还有家人,我还有.........珍贵的家人。
无数次的夜晚,他都想用电话向媒体坦白,那些家伙甚至有值班,24小时都在,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隔着门板在房间里安睡,他就怎么也按不下拨号键。
这样的痛苦一直持续到了他辞去了原本的职业,转到了就近的学校担任心理老师。
真是巧合,同样被钢琴声吸引的他竟再次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政客收养的女儿,他听到过政客在闲谈中无意提起的对女儿的描述,他的描述平淡无奇,也没多少因亲情引起的情感波澜。
这是政客收养的女儿,也只是他收养的女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