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枝跟沈寒清说，他碰巧和孟家二公的情不错，便自动请缨前来促成此事。在白婉君的公寓里，他把事情娓娓来，边说边观察孟成蹊的反应。

孟成蹊拿了个小锤，聚会神地吃山桃，对于沈慕枝的商业游说无动于衷。非但无动于衷，他还一脸茫然地抬眸看他，驴不对嘴地开：“船也不贵，你可以自己买两艘。”

利益换的游戏，于是军阀一拨换一拨，烟土公司不受扰地日斗金。后来国军控制了上海，照样派兵保护烟土运输，还特意为此设立了一个办事。

挂了电话，孟先生立决定回家。趁尹婷去逛街，他草草收拾了一箱衣，跟德叔一起鬼鬼祟祟地回了孟公馆。

沈慕枝见目的初步达成，便不再停留，很快起告辞了。

“哼，你还记得我是你爹？上次怎么骂我的忘记了？”孟重迁虽然不可能真跟自己的宝贝儿置气，适当的敲打还是要有的。

他在心里不住喟叹：沈兄生得的确漂亮。

他用像小狗一般可怜的语气说：“爸爸，你回家来吧，过年要一家人团聚的呀。”

孟成蹊一顿撒，父亲的心即刻化成棉糖，觉得哪里都没有自己家里好，有儿有女多福气，这时想起人老珠黄的江星萍都没那么可恶了。

晚些时候尹婷发现他逃了，顿时暴如雷，上门来骂他负心汉，歇斯底里地疯了一场，换来一笔

“我那么混账吗？不记得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忘了那段吧。”他耍赖。

“贤弟有所不知，买船事小，招人事大，招聘培训船员都是要功夫的，关卡疏通也需要时间，可烟土公司的业务耽误不起啊。”

“家里的生意我一贯不上话，得去跟我大哥说。”说话间他把剥好的一把桃仁嘴里，从侧面能看到他太的随咀嚼一一地动。

“那令兄这几天是否有空？我好上门拜访一下。”沈慕枝觉得跟他简直是对弹琴，不如换拎得清的人。

孟成蹊掸去衣服上的山桃碎屑，耷拉着脑袋像是异常艰难地斗争了半天，说：“算了，反正我要回家的，明天我亲自去跟爸爸说吧。”

第二天上午，孟成蹊由阿明开车接回了孟公馆。他怕耽误沈慕枝的正事，没坐就给孟重迁打电话。

天有不测风云，沈家烟土公司经营得好好的，但合作的海运公司突然倒闭了。沈慕枝跟沈寒清一商量，把新合作对象锁定在孟家上。孟重迁贸易起家，资金充足，又有自己的船和码，和政府关系也是极好的，从哪个角度看和他协作都不会错。

沈慕枝差要失去耐，克制着火气问：“贤弟能不能跟令尊谈谈这事呢？”

快过年了，他不能一直躲在这，况且他钱一向不知节制，吃的用的都要好的，如今他要承担和白婉君两个人的销，生活费已是不多。

“是嘛，原来是这样。”孟成蹊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嘴，鼻梁，最后停留在对方的结上。

孟重迁本来就有回家的意思，和尹婷朝夕相对久了，原来的新鲜劲过去，对方神经质的缺也暴来，让他备受折磨。他觉到情像一阵风，哗地一声就过去了，两手空空抓不住，只剩遍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