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清扭看向沈慕枝，不甚明了地问他：“你的意思是他可以不死？”

孟重迁心烦得一早餐都吃不下，喝了一杯黑咖啡就门了，说是要去和市政府官员商量同工人代表谈判的事。

“唔，好。”孟成蹊专心致志地在啃一张饼，敷衍地应下了。

赌王不是个多重情重义的人，傅老司令和他情再好，那也毕竟隔了一层黄土，随着光转愈发不可追溯了。他之所以肯为傅啸坤的事劳心劳力，无非是老司令死前对他托过孤，他许过诺要护傅啸坤的周全。正是这个沉重的诺言，得迷信鬼神的沈寒清左右为难。

“嗯……你说得有理，”沈寒清冷静下来，担忧之情卸去大半，“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让我们在除掉涂家的同时，又能保全傅啸坤。”

“这年，我们要捧一个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要踩死一个人，也是一眨的工夫，全看怎么作了。傅啸坤虽参与了非法军火买卖，但面的始终是涂金元，假使他咬死了不松，没有人能他认罪。”沈慕枝为他着肩膀，磁的嗓音里有十足的笃定。

第22章

孟怀章那边也有一堆事情要，码上工人走了大半，即使船到也没人卸货，仓库里的货又发不去，场面已经相当混。他囫囵吞下一碗虾小馄饨，低声嘱咐了怀的妻几句，转而对孟成蹊：“我去码了，远洋百货新铺的事情，还是由你来盯着。”

孟成蹊满腔意无发，躲在房间里看外文诗集，专挑戳心戳肺的情诗读，什么“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过你”，什么“

远洋百货下个月才开业，店铺的工程度有专人负责，孟成蹊去了现场两趟，看事的经理是个自律负责的人，便把担一撂，心安理得了甩手掌柜。

一闲下来，他又开始想沈慕枝，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想跟他说话，想去见他。但自己不在家的日，沈慕枝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仿佛对他也没那么上心，这多少打消了他主动上门的情。

“爹您别急，”沈慕枝倒了一杯茶递给沈寒清，柔声安抚他，“傅啸坤既然敢那事，应是有留了一手的，他的格您最了解，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们跟涂金元火不容的关系，本就天下皆知，邓长是想借助我们的势力，搞垮涂家，”沈慕枝快步跟在他后，贴近了说，“另外，他说这事尚在保密阶段，目前只有他知我知。”

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哎……”

沈寒清坐不住了，起在房间里踱步，一只手挲着下问了句：“邓戟跟你说那些什么？他跟多少人提过此事？”

年前，上海几家外资工厂的工人因为劳资纠纷，联合举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罢工，后来通过资本家和工会的斡旋，事端平息了下来。可是过完年，罢工愈演愈烈，沪上三分之一的工业几近停摆，事态当然波及了孟家的工厂和码。

沈寒清停下脚步，气息又急又：“涂金元那老东西，我肯定是要跟他算总账的，只要涂家不倒，这浊气永远堵在我，吐不，咽不下。不过这事若要搭上傅羡山的命……”

“爹，”沈慕枝抬手为他顺了顺气，说，“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一切自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