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蹊的剧烈地起伏着，觉自己一下秒会扑到孟楚仪上摇她打她骂醒她，然而他忍住了，沉声：“今天是我们拍全家福的日，全家人都在等你，等了半天却等来警备军的搜查，你可真会制造惊喜啊。”

孟成蹊突然拽过她的手又又，好像要把那手搓烂了，接着他屈蹲到她面前，苦婆心：“楚仪你听二哥说，你还不到二十岁，思想可能没有成型，不能这么脑一发就去当烈士。理想诚然可贵，但生命也同样可贵啊。大哥已经走了，你要是再事，你让爸爸他们怎么办？”

孟楚仪的小脸涌上一阵，羞恼地跺脚：“你明知我没有。”

傅司令亲手打开铁门，然后像开启宴会的主人家那样了个邀请的手势，情洋溢地请孟家兄妹座。

血迹，空气里挥散不去犯人失禁带来的臭气味，窗被堵死了，仅余一盏灯泡发森冷的光芒。孟成蹊只瞄了一，便觉得这是人间地狱。

“是我连累了你们……”孟楚仪闻言痛苦地仰，发一声长叹。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对孟成蹊了个意味长的挑眉，转离开了。但孟成蹊知，傅啸坤那意思是他肯给孟楚仪一条活路。

孟楚仪似乎用尽了全的力气，方：“二哥，对不起。”

听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意孤行地去参与革命？还不是一着不慎成了阶下囚？

“楚仪，你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悔呢？”孟成蹊快要气疯了，抱住后脑勺低吼。

孟成蹊回望了孟楚仪一，仿佛克斯光似的里里外外把她看了个透，

接着，她走到离他不足两米，恳恳切切说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我不指望自己芳百世，但左右不想那遗臭万年的货。且不说我是否知胡先生的下落，光是考虑到先生对于革命的意义之大，我便不能当那个背叛他的罪人。”

孟楚仪以为孟成蹊必会激愤难平地大骂她，可是等了半晌，他却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言语，便嗫嗫地叫他：“二哥……”

“成蹊，给你一刻钟，好好同令妹分析一下事情的利弊轻重，”他笑模笑样伸手在孟成蹊肩上了一下，亲切，“你劝劝她，只要她肯说胡一鸣在何……”

孟楚仪秀丽的眉蹙起，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她拂开孟成蹊的手：“二哥，你不要我。”

“你听话把那什么胡一鸣的情况全待来，我跟傅啸坤毕竟有些情，如果你合了，他便不会为难你的。倘若你说不，写下来也可以，喏，这里有笔和纸，快写，写完了二哥上带你离开这里，这鬼地方本不是人待的！”

被她的手一挥，孟成蹊没抓稳，那笔掉落在地上，咕噜噜了好远。

房门“呯”地一声关上，屋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孟成蹊与孟楚仪面对面而坐，正是审讯官与囚犯的位置，两人一时皆觉得有些讽刺。

他伸拳在桌上捶了一下，又说：“是，你是想不到，你能想到得知你被捕之后，爸爸和萍姨有多担心吗？”

“嗬，你还知叫我二哥？”孟成蹊双手叉叠放在桌上，冷言冷语，“你主意那么大，我的话你早就不屑听了吧？”

孟楚仪抿住嘴，如芒在背：“抱歉，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