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今天我不想！”他近乎鲁地推了傅啸坤一把，气咻咻背过去，语气里满是厌恶。

房间的灯发懒惰的光，孟成蹊蜷成一团缩在大床上，以一极不舒适的姿势，睡得无声无息。他的脸异常苍白，透明得仿佛能看到肤底下青的血，可是两腮却是红扑扑的，像在宣纸上染的两片胭脂红。

“唔，你回来了……”他睡惺忪地扭动，手从被里钻来要去睛，可那手指看起来格外臃笨拙。

哪有摔跤光摔破手指的？傅啸坤无意戳破他不甚明的谎言，他唤来仆人往浴缸里放，转过一件件往下脱衣，直到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他才一声不吭走卫生间洗漱。

傅啸坤没想到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在生日晚上遭到这样的冷言冷语，瞬间怒从心起：“谁他妈要跟你，也不撒泡照照自己，你以为自己什么

傅啸坤听到他牙齿格格作响的声音，以为他冷得厉害，就又向他上靠了靠，想用自己火的温烘他，却不知这样的行为在孟成蹊里变成了无耻的挑逗。

“没有。”孟成蹊不耐烦地回他，在对方碰下变得僵。想起傅啸坤和沈慕枝是一丘之貉，他不禁暗自咬牙切齿，恨不得也将那人挫骨扬灰。

下一秒，他一手揽过孟成蹊的肩膀，把人搂自己怀里。孟成蹊全都冒着寒气，傅啸坤觉到他四肢在不停发抖，狐疑：“你还真是在害冷，今天在外面受凉了吗？”无端地，他对孟成蹊生了怜之情。

傅啸坤眸一暗，抓起他缠了纱布的手问：“你的手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放过呢？除非他孟成蹊是全无思想和恨的行尸走。他浑颤抖着，双手鲜血淋漓，心里了决断。

“不要，”孟成蹊用力挣了挣，从傅啸坤掌心手，遮掩地背到后，“走路不当心摔了一跤，蹭破而已。”

傅啸坤往孟成蹊那边凑了凑，先碰到了对方的两只脚，冷得像刚从冰窟里捞上来一般，他把被往那边匀过去些，嘴里嘀咕着：“小兔崽真是一用都没有，都快五月了，还这么怕冷。”语气是平淡的，听不喜怒。

人。沈慕枝残害自己的亲人，撕裂自己的家，欺骗自己的情，还摧毁了他的希望，简直罪大恶极。

阿泽代表了他最初的心动，也是他短暂青的见证，如同一枚悬在他心的纪念章，无关丑，不老不死，永远熠熠生辉。

孟成蹊听着那哗啦哗啦的声，脑昏沉，差又要睡过去。这时傅啸坤洗完澡，穿一黑丝绸睡衣走来，他抬手摁灭了屋里的灯，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上床。

宴会结束已是午夜时分，傅啸坤带着一酒气，疲力尽地回到楼上卧室。

傅啸坤轻手轻脚走近了，垂下帘痴痴看了床上的人许久。看着看着，目光涣散起来，他的心思飘得很远。他想起阿泽生命中最后的两年，也是这样白皙、瘦削、楚楚可怜，因为那该死的肺病，两颊总是泛不正常的红。

他心中犯起迷糊，把孟成蹊和阿泽混在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力之手，将他们合二为一。傅啸坤在难以置信的愉悦动中，缓缓俯下，糙的手指划过那人的脸庞。这一碰，孟成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