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尹瞋何时到了你跟前，他说话时眼里寒霜莫测，半是审察半是警告。

他这样说，你彻底明白他出现的缘由。

他是来寻你弟弟错处的。

你一激动，冰冷的小手猛地抓住他的手。

尹瞋冷着脸一把甩开。

“待雨过天晴，我自会禀告陛下。”

“不行！”你尖声着扯住他的袖子，尹瞋微愣，步步逼向你，“步姑娘请自重，下月过后你即将成婚，不该与旁的男子拉扯。”

“你怎会知道？”你愣住。

尹瞋脸色一变，沉声道：“我身受皇恩，当会替陛下听天下事。”

原来如此。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定亲的事就是悄咪咪定的，根本也没大张旗鼓，他怎对时间都清楚这么细致。

你后背发冷，越寻思越怕，自然想不到，尹瞋自打你出现后，时刻关注你的动向。

不为旁的，只为那句——唯君不嫁

你是第一个跟他这样说的女子。

纵使他身居高位，颜若渥丹，但酷刑手下无数亡魂，又没有大家族依靠，京城贵女们看不上，平民百姓甚忌讳。

他幼年父母双亡，弱冠后接触过的女子都是死囚犯。民间逐渐传言他命硬克妻。

如此，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给他赐婚。

“我弟弟的诗写的什么？你告诉我。”

尹瞋抿唇，刻意与你保持了距离。

“我弟弟不会乱议朝政的，他，他就是个混小子，什么都不懂。怎么会写诗来辱骂圣上呢！”

他厉声呵斥：“放肆！”

你被他突然吼得吓得喉间一哽，眼底瞬时酝酿出两团泪水。

锦衣卫行事向来死板，尹瞋孑然一人，为天家做事，深受皇帝信任，于情于理，他都不允许任何人来说。

换作旁人，怕是要割了舌头。

但他不过呵斥了你，也怕愚蠢的你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可你竟这样哭了。

他低头，就瞧着你眼眶通红，泪水成珠连连坠落。

你洗白的颈子折弯些，可怜兮兮耷拉脑袋，本就受了风雨的羸弱，如今哭起来竟是没完没了。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只微微放软了语气，但又强行保持冷漠：“这些事不是你姑娘家该操心的。等天晴了，你早些回去。我的马可以借给你。”

你和尹瞋都以为雨会很快结束，谁知，一下就吓到了入夜。

外面雷霆万钧，你坐在门槛上望着天发呆，看到尹瞋住的厢房终于熄了灯，像是心尖被勾起，不安其位，又充满激荡。

尹瞋拿走了你弟弟题诗的证据。

你要偷走它。

莲步轻移，他房间里的门栓坏了，随着狂风敲击，一阵一响，你算准时机，闪身钻了进去。

他的衣物挂在架子上，你摸了半天也没寻找。看到他正躺着酣睡，猜到在他身上。

——

尹瞋做了春梦。

梦里他看不清女人的容貌，只觉她的舌尖滚烫，慰贴在他的脖颈处，实在黏腻，令他全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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