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正要再说话，启斐已经笑着抢:“是我疏忽，回去定叫人再指导她礼数。但今日我来找母后，是因为您上次提及华凝改嫁一事，此事事关华凝今后，需得慎重。此风冷，不如回去细谈。”

“母后！”声音自盛姿后传来，打断了兰太后的话，是启斐。

“你！”启斐语气虽然温和，但兰太后如何不知他话外之意，她本想发怒，但念及华凝，还是忍了下来。

兰太后微肃:“盛姿，你如今既已，为何不遵中礼制，如此轻慢桀骜，你是对本不满，还是对皇家不满?”

盛姿冷汗刷地就下来了，重新打了鬓角弯曲的碎发。

她也觉察到自己方才的失误，迅速变了礼，“妾不敢，只是方才一时失神，望太后恕罪。”

盛姿看着被酒冲刷得发白的伤，眸眯起，狠狠咬牙，她定要记牢了今日！

启斐走到她侧扶她，语气真诚:“岂敢，儿时时不忘母后养育教导之恩，自然希望华凝也能再觅一如意郎君，夫妻间的事，自然还是要她自己去理的。母后护华凝，我自然也希望华凝日后康乐。”

启斐行了一礼，笑:“母后今日好兴致来太池赏景，只是边寒气重，母后还是要惜凤。”

“盛太傅教女不善啊！”

她掐手心跪下:“是妾初内不熟规行止无端，请太后降罪。”

盛姿指尖在方才听他俩说话的时候，又嵌了伤里，把本来已经凝结的血痂扯破了。可她却像是觉不到痛一样，仍在用力。

兰太后看得微微摇。她原本是喜这孩的。

那年她跑到殿上给启斐证清白，戳破了那孙氏贱婢的谋，她对这孩印象还是不错的。但后来听多了盛姿在秘书省的行径，却大失所望。

盛姿跪在石板路上，看着边划过银白的袍角。

一个女在皇家的地方还如此卖学识博人球，简直不知浅。无一女德行。

她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便是当场决定留在里，也不想过有这局面。

回去之后，冬看到她手掌大惊，连忙让人去拿药。

她是多骄傲的人！

他是在给她撑腰，可她还是恨。

启斐给了长夏一个神，让他去扶盛姿。

怎么就说到阿耶了！

他扶着兰太后往前，却回望了望盛姿，她压得太低，看不清表情。

兰太后摆摆手:“吾儿有心，只是惠妃她当真是要好好教教礼数，快一月了，行礼还能错。”

尚铭造反，累得华凝如今也禁足在公主府，启斐虽说并没要审问华凝的意思，却也没说叫人放她来。

她一辈好，自己受欺自己讨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靠别人才能撑腰才能无虞。

他心下怅然，默默一叹，本来都已经消气许多，这下估计更要怪他了。

掌心那痛算什么，她更讨厌权利不在自己手里的觉，恨这样菟丝似的自己！

盛姿摊开手，拿过手边酒壶，把酒倾倒在伤上消毒。

可以在朝堂中暗搅风云，可以凭几次会面探谋逆，连在一朝论蓝面前都不吃亏，可如今……

“既内，便当知晓礼数，何来不熟之理?本看你……”

两人说话间走远，长夏扶起盛姿，才发现她掌间有鲜血滴落。

“放肆！”太后边的女官已经率先开。

不想盛姿门早，他去的时候已经去了。他急急过去，刚到蓬莱殿附近，却发觉远有个影像极了盛姿，便赶了过来，谁知正巧看到这一幕。

今日亦然。犯错还不思悔改。

现在他是喜她，可如果有一天喜不再，她又要面临什么?还是真让她像那些内宅妇人，去讨好男人维固恩?

察觉，泠风冬在后面却看得更真，她们娘，行的还是原来的礼，而非妃见太后的！

酒渗伤，疼得人颤抖，却远没有心里更痛。

盛姿的视线里，兰太后保养得宜的手指微抬，尾指上掐金丝镶嵌红宝石的护甲反到光，一瞬间晃得盛姿睁不开。

盛姿一牙齿都要咬碎。

纠扯到蔑视皇族，可就不是小事了。

他原想叫免了今日拜见，但阿姿目前尚是妃位，如今就让她与皇后生了嫌隙不好。是以今日本来是打算陪阿姿一起去的。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还是华凝重要的多。兰太后一摆袖，语气微讽:“皇帝真是有心了，如今长大了，也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