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了许多。
她微微笑道“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你啊,本就身子欠佳,还陪我在窗前站着吹风。也怨我,竟忘了顾及你了。”苏文昌望向妻子的神色间满是愧歉与无奈,他的言语中虽带了些责备,听来却全是情深意笃的柔情。
冯素心不禁掩嘴轻笑地摇摇头“不过是小毛病罢了,何需如此。”
“素心,是我亏欠了你。”苏文昌忆起曾经的事情,懊悔地长叹一声。他心知妻子所谓的小毛病是三年前身孕即将临盆时,遭了诡异受惊早产落下的病根,那日正逢他有公事外出,等得了消息急忙赶回府内的时候,冯素心已经进了产房生产。
那日妻子的九死一生是苏文昌难以亲身知晓的,也是他最为悔恨的。
种种思绪从眼底掠过,很快就被苏文昌掩下,他似想到了什么古怪的地方,突然换了个严肃的神情,语气认真的询问道“素心,我有一事要问你,是关于福儿的。”
冯素心见苏文昌这般神色,心中不由一颤,迟疑道“......何事?”
苏文昌微蹙起眉宇,抚须思虑过几番后,方沉声问道“三年前秀儿出生当日,那只妖诡当真是被赶到的子骞所杀的吗?还有福儿的乳母阮娘,又怎会无故的就离府回乡去了?”
苏文昌记得,刚抱养回福儿时,因妻子没有照顾婴儿的经验,便请了一位名叫阮娘的乳母来喂养,一直到三年前对方突然回了家乡去。
他考虑到冯素心的身体不好,曾提过多次要再寻个乳母来看顾福儿,但都被冯素心以自己能照顾为由给拒绝了。
冯素心温柔的明眸中掩着一丝的慌乱,她微微抿唇,问道“为何要这般问?”
与冯素心夫妻携手那么多年,苏文昌自然最了解对方,也一眼看出了她神色间的异样。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便将昨夜苏禾与那婢女夏兰的争执和冯素心说了。
听到苏文昌话中只有一位婢女跟苏禾发生了冲突,冯素心不禁蹙起了柳眉,心生出异样的疑惑来,但她还来不及细问,就被苏禾捏断那名婢女手腕的事情给引走了所有的注意。
她搭在裙摆膝上的纤细素手猛然收紧,如山间岚雾的黛色眉梢间渐渐染上了浓浓的愁绪,但心头又似松了一口气般,对苏文昌缓缓道来了那日的事情。
“文昌,我平日不愿让他人看顾福儿,便是不想此事被知晓......”
听着妻子冯素心的述说,苏文昌的眉宇越皱越紧,他抚着胡须的手不知何时改为了紧拽,却似感觉不到下巴的疼痛一般,思绪随着冯素心的话语起起伏伏,又是焦心又是懊悔。
两人相谈的身影逐渐被摇曳的烛光拉长,映照在书房的墙上,影影绰绰。
直至苏禾困倦地揉着眼睛推门进来——
“福儿,怎么过来了?”
冯素心伸手环住了扑进怀里的苏禾,温柔地轻抚她散下羊角辫的脑袋。
没了弟弟苏秀在,苏禾也不再故作出阿姊的小大人模样来,她伸手抱住冯素心的柔软细腰,孩子气地将小脸埋了进去,撒起娇来“娘亲,我睡不着,我怕~”
自从有了弟弟苏秀后,就少有见到苏禾这般孩子撒娇的模样了,冯素心见此不禁心都跟着软了下来,嘴边含着一抹笑意地哄道“那娘亲陪福儿睡,好不好?”
“好......”
苏禾闷声点了点头,收紧了抱住娘亲的小手臂。
苏文昌与妻子冯素心两人不禁相视而笑,他舒展开眉宇,细声劝道“素心,我尚有些事情还未处理,你无需等我,和福儿自去睡吧!”
“好,你也记得早些歇息。”冯素心柔声关心地叮嘱了一句,便牵起了苏禾的手“来,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