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着发问，语气却生得更像是质问，好在诸伏明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事前没有布好封锁线吗？”

诸伏明的声音比他更沉冷。

两位年轻的警官沉默着坐在那里，直到天黑沉下来，才似乎意识到时间的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白里混了黑。

为刑事警官，如果每遇到一次这样的事情就要不下咽，他们早就在被自责、悔恨、无力和罪恶打倒前，便因为胃问题了坟墓。

诸伏明安抚般对他笑了笑，白净而显得年轻的脸上浮现符合情景的忧虑：“不，不是因为那个。”

“……是情报门和行动组的共同失误。”提起这个功亏一篑的失误，诸伏明的神情也冷淡下来，“情报门忽略了那是一个关系非常密、于同一利益链上的村，他们必然会通风报信、乃至阻拦妨碍，而行动组……”

“我尽量吧……说到这个。”诸伏明同样委婉地回应了他的好意，随即微微颔首，“你回来的刚刚好，KIKI。”

“说起来，这件事你和大和说了吗？”犬井缔问他，“要告诉他吗？”

“宇宙真理教。”他轻柔地开，满怀着嘲讽重复了一遍，“合法存在，且在数十年前便注册过，甚至合法纳税。”

他迅速地抛却了那私人情绪，无视掉心里沉甸甸的酸涩，陈述案情的语气客观而冷静。

“锁定了大概的范围。”

“我们已经抓住了可能的作案人员。”

那么，现在准备的，是回礼……？

他不动声，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却闪过一次嘲之：“他们声称是失误，漏掉了一条不在地图上的小路。”

犬井缔走向玄关，打开了客厅的灯，而诸伏明取材，安静地走厨房，开始准备两人今天的晚餐。

“你提到的，村的利益链……是什么？”犬井缔语气低沉，“能维系住一整个村的暴利，想必也不会合法吧。”

月的时候，有同僚说在宿舍楼附近看见了和他长得很像的年轻人，特意跑过来询问他有没有兄弟。

“……我还没有回去述职。”在诸伏明转拿下围裙前，犬井缔便先一步取下了灰蓝的围裙。他一边拿着给诸伏明穿上，一边轻声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因为情节恶劣，这起事件直接上报给警察本后接着便成立了专案搜查本，诸伏明自我举荐，顺利成为了其中一员。

他回忆起少时朦胧的梦境与自己的承诺，当天便动前往了和歌山，隐藏了份，假扮成独营人士在封锁线外过了一宿。

“只是在突击抓捕的时候，对方仗着地形优势逃了山林……”

犬井缔沉默着看了看他，在对视中明白了一件诸伏明正在隐晦——或者说，不那么直白——地告知他的事。

“明？”犬井缔满脸担心地越凑越近，几乎要着诸伏明的鼻尖。

犬井缔同样跟着了工作状态，脸上多余的表情全消失，只留下冷峻的底——这就是他平常的工作状态，也是他一直以来没什么好的同事的原因——

那些逝去的灵，果然又袭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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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名单给你。”诸伏明垂目站在那里，微微抬起手方便犬井缔动作，言辞间显然早就有这个想法，“你也要小心。”

“现在看来，倒是刚好可以利用这个空挡调查些别的事。”

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的吗？

“但你看起来状态真的好差……好吧，总之，如果有这工作以后一定要叫我来。”犬井缔显然也很明白诸伏明不是那逃避责任、会偷懒的人，叹着气说了自己也知没用的话，“现在调查度怎么样了？”

青年微微俯，脸几乎靠在兄长的肩膀上，抱着他比起同僚来更显单薄的腰，熟练地系上了围裙的绑带。

“……那群内鬼……”犬井缔皱着眉，一时间也没有退开，两个人维持着有些奇怪的姿势便这么谈起来，“数量会不会有

“机事不密，反为所害。”诸伏明顿了顿，“我没有不信任他，但是这事情越少人知越好。知情者不一定会成为你的助力，却很有可能暴你，成为刺向你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