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軍營不遠處的小山坡。

果然如他所想，那山是孫策開闢走來，至於原因周瑜下意識不想究。

他今夜一暗紅衣衫，把白晳的肌膚映襯得似雪。提燈透來的光照在他緻的臉龐上，在那雙目中搖曳著。

手撥開茂密木的葉，走著走著就叢中，最後地闊天空，原來已到山丘的另一端，腳下是一片空曠的草地，遼闊的星空映前。

那夜的周瑜愜意微微一笑，看著舒縣獨有的寧靜夜空：「今夜冷清無雲，正是觀星好時機。」

「你剛才從叢中走過來時我就知有人，」孫策沒有看他，只看著前方嘴角掀著淡淡的微笑:「然後嗅到一陣薰衣的香草味，這應是你獨有吧。」

周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好不用容易才回復止般的心又泛起陣陣漣漪。握著提燈的手指微微收緊，關節也快要泛白，手心沁微汗，寂靜中只聽到自己的心在動。

不知坐了多久，周瑜才緩緩站起來，用手拍了拍上沾上青草就拿起提燈提步走了。沿路折返時，才發現剛才走來的小旁有一段被人開闢的山，這山數天前還未有。

忽略了心底裡的失望，他低頭搖頭輕輕笑了，笑中帶著微微的苦澀和自嘲，在笑自己一時糊塗，也笑自己一時情多。

明明是自己當初故意疏離，如今心裡卻若有所失，沒有錐心的覺，但心尖卻有著不知所措的麻痺。

北宮玄武的宿和織女星今夜特別明亮，耳邊只有風過的聲音，沒有了那人的聲音，周瑜的心有點空蕩。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期盼著什麼，心有千百迴轉，想若然能像那夜般遇上，他或許會說句話把那人留下，二人坐在一起，可什麼也不說不，只消一起抬頭看著漫天星宿，就像從前一樣。

「我知你不信命理，但觀星也不止於此，亦可觀測天象，對行軍布陣總有用處。」周瑜提手在夜空指劃：「比如今夜斗柄西指，天下皆秋。當斗柄北指，則天下皆冬。我說過要跟你共闖天地，所以學習觀象望星也無妨。」

今夜的夜空與當年的夜空相同，星星照耀了多年仍未殞落，只是如今他們不再並肩而坐。

腳步不其然加快了些許，心卻因快要走到那夜偶遇的地方而情怯忐忑。

周瑜繼續看著星空，細不可聞微嘆一氣，也許只是不習慣而已，這種突如其來的失落也不算什麼。

穹蒼下是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正抱膝抬頭仰望著夜空，微風勾起他背後的長髮。

今夜天清無雲，星光璀璨結聚在漆黑的天際。旁大樹的樹葉彷彿在倚著星在睡，四周靜謐無聲。

那少年聲音帶點驚訝：「觀星？你還懂術數占卜？」

思緒千百迴轉，周瑜思量著措辭，他也不明白為何一向能言善辯的他竟慌亂如斯。

好一會，周瑜終於走到了山丘，可此時此地只有他和自己的影。

清了清嚨，周瑜才嗯了一聲，然後邊走過去邊找著話:「你怎知是我?」

閉目稍微用力的一氣去平復自己因拾級而微的氣息，再呼氣時睜開，心回復止般。

真的不算些什麼，他也絕不算是些什麼，周瑜看著星星對自己這樣說。

與淡然的眸和神情相比，他此刻內心卻帶著不知所以的微動，連帶拿著提燈的手指也不禁加重了力度。

說畢，周瑜的視線方自滿星的夜空移下，就對上了一雙比天上星星還要閃爍的眸和淡淡又麗的微笑。

周瑜告訴自己，他或許是在懷念當初無憂的時光，或許仍待孫策如摯友，或許別無其他。

「瑜，你在看什麼？」少年坐在他旁抬頭隨他視線問。

看著那山的，周瑜想到一個可能。

他席地坐在那夜孫策坐過的位置，迎著習習涼風抬頭看著璀璨的夜空。

微風拂過他肩後的髮端，勾起一抹麗的弧度。他輕抿著優的薄，整個人了夜，孤又清麗。

可是未及周瑜開，那邊孫策卻向他那邊微微側過頭開:「公瑾，是你嗎?」聲音沉穩沒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