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抬看向院中，发现他家院中虽说没什么东西，但是却有一颗杏树。杏树已经过了开的季节，上面结了黄澄澄的果，个不小，看上去不消两周，就可以打下来吃了。

周念嗯一声，顺势站了起来。

“行。”

……

周念没有去问，除去收外还有什么原因，因为她觉得一个家若是不幸，绝不会只是因为某一件事而不幸。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木楼梯的嘎吱声。

她看着周念温和地笑了笑，又往下看, 看向周念上穿着的那条仔裙。

宋桃用很诚恳的语气谢：“你真是个好孩，周念, 阿姨谢谢你。”

两人一前一后到堂屋里，周念停在原地，站在放着她画箱的茶几旁边，轻声问：“鹤遂，我在哪画。”

周念伸手去提箱，还没等她碰到箱，一只冷白的骨瘦大手已经将箱提起。

宋桃盯着周念仔裙上的红油漆痕迹，温声问：“是你帮阿遂一起的门吧。”

周念凝神观察着鹤遂的神，发现他还是那副慵懒的冷淡样，看上去似乎真的是随问问她。

宋桃再次叹气：“我又何尝不觉得可惜呢。很多时候晚上一想到这事情，我就老失眠。”

那一瞬间。

鹤遂若有所思的神情，也没持续太久，便说：“那我们下楼画画？”

渊里的毒蛇不会只有一条。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脚离开房间。

“我还得回店里，你们玩。”

仔裙上沾着斑驳的红油漆, 量还不少, 几乎裙摆上到都是。

“……嗯。”

稍沉默两秒后, 宋桃缓缓眨了一下, 说：“像这门被泼油漆的事情, 不是第一次，我甚至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每一次阿遂都会对我说——‘你去, 我来。’或者是‘去开你的店，别碍事。’有时候，他甚至会半夜起来检查门上有没有被人泼油漆写东西，如果发现有，就会一个人大半夜在那，会在天亮我门前把油漆全净。”

“呵。”鹤遂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没再说什么，他知这两人聊的肯定不是这个，但既然她们不愿意说，他也懒得去细究。

周念静静听着，心情随着那些字开始变得沉重。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淡淡问：“在聊什么。”

周念扭，看一玻璃桌面下压着的张张奖状，觉得好难过：“鹤遂不念书，真的很可惜。”

周念摆摆手，轻声答：“没事没事,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遂来了。”宋桃用指腹抹去角的泪珠，“他听见会不兴。”

鹤遂淡扫一桌上那盘没动过的青团，不经意般开：“你要不要吃别的什么？”

周念神经一，怎么又绕回到吃上面了？

“在树底下吧。”周念指了下，“那儿晒不到太，光线还好。”

就像是鹤遂，他如今浑长满稠密的刺，也绝非只因为旁人一句的谩骂、某次暴戾的殴斗所致。

宋桃很快恢复如常，说完这么一句后就直接离开房间。

周念抢先一步，温吞说：“阿姨让你别欺负我，否则会骂你。”

她好像变成了大半夜独自在家门门上油漆的他。

他怎么老叫她吃东西。

她比鹤遂先离开房间，待她离开后，鹤遂还停在原地，他还在看桌上的青团和，甚至看得有些神。

潜台词就是她不吃了。

就是不知真是如此，还是他已经发现端倪，只是太善于不动声才没让她瞧来。

鹤遂停在她后：“你想在哪画？”

房间里再次只剩周念和鹤遂两个人。

周念顺势低看一裙：“啊……是的。”

是故意的吗？

周念故作平静地开：“时间不早了，我还得画画。”

宋桃的圈有发红，声音也变得更加缓慢：“阿遂是为了我才不肯继续念书的。他怕我一个人在家被收的找麻烦，店也开得不清净，就不顾我的劝阻，无论怎样都要退学回家。也不仅仅是因为收的事情……但总归是为了我，他才不肯念书。”

“……”

没一会儿，鹤遂现在门，他注意到宋桃和周念的神都有不对劲，在门迟疑两秒，才迈开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