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在给钢笔上墨，手指轻轻挤压着内胆，轻声问：“莫奈，最瘦就是好吗？”

冉银还在盯着重秤上的数字看，而后用手指着数字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七斤，你是不是在跟妈妈撒谎？”

随便吧。

冉银又咕叨了两句，一脸失望地拿上重秤离开房间，一如既往地没有在意周念苍白如纸的脸，骨凸薄的。

冉银松开周念的手腕：“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你得健康，健康状况下的正常瘦最好啦。”

她从来都对材话题不兴趣，但班上其他女生都好像很容易因为材焦虑。

嫉妒？

“……”

“就是走路的时候大内侧会磨着。”莫奈给她指了下，“就是这里，因为太多了。”

大家在那比来比去，看谁的腰最细，谁的最直，谁的锁骨是最明显的。

周念心里一，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你刚刚不是才说当最瘦的那一个很好吗？”

她双手捂挡着，皱着眉，表情像是要哭来：“不是的妈妈，莫奈不是这样的人，她很好，她——”

“……”

就这样下去，就这样病下去。

嫉妒她什么呢。

她不想要最瘦，也不想要任何人羡慕，她只想……只想正常一，她最近总觉得是个怪。

“不是什么不是？”冉银打断她，“人心隔肚，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才多大一，会看什么人？”

“当然啦。”莫奈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都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你又瘦又白，我甚至恨不得魂穿你，而且我敢肯定，她们表面对你不屑，私底下指不定多羡慕你。”

“磨？”周念没太听懂。

怎么会有人这么抗拒？

健康吗？

周念抱住，用手掌捂住耳朵，针颤的声音却在她的手心里放大，震得她耳发疼。

正是换季的时节，天气逐渐炎，女生们开始讨论小吊带，漂亮裙一类的话题。课间聚在一起聊天，又聊到最近网上大火的a4腰，反手摸肚脐，锁骨养金鱼这材话题。

周念想不明白，难是嫉妒她的病态铺骨，还是嫉妒她的扭曲心理。

……算了。

她像是电般又立把手松开。

莫奈凑过来，和周念说悄悄话：“周念，她们都没你瘦。而且你是最漂亮的。”

莫奈接着和她咬耳朵：“我最近又胖了两斤。我跟你说哦——”凑得更近，“我走路都磨。”

旁人只能看见她的表面光线，却看不见她里的灵魂在溃烂脓，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周念耷着颈，像被扯断脖的天鹅，一言不发地站着。

周念安静听完，心里只觉得悲哀。

对此，周念受到一的无力，不还是心理，她都没有一个是健康的。

“一定是那个转校生给你吃了脏东西，才导致你无法收净。”冉银开始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到窗边又突然停下，回看周念，“我不允许你和那个转校生再有什么来往，她一定是嫉妒你，才会想着法来害你。”

他的东西。”

黑的墨迅速洇开。

一个走神，周念不小心将墨打翻在桌上。

耳边再次传来无数针震动的细密声。

说这话时，莫奈里是满满的羡慕。

周念放弃抵抗，反正在她上，任何抵抗行为都是在无用功。

周念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冉银的视线，吓得后退一步，从重秤上跌下去，晃了晃赤条/条的瘦弱，才颤悠悠地站稳。

周念快速地摇摇，想把声音从耳朵里赶去，却发现非但不行，反而害得她因为摇这个动作而。

周念若有所思地：“原来是这样。”

人不吃东西是会死的，她不是怪是什么？

好吵。

-

问完，她抬，严厉的目光落在周念脸上。

莫奈突然咦了声，用手指圈住周念的一只手腕：“周念，我发现你又瘦了好多啊，你看我手指这么短都能圈你的手腕，还有空余。你不要再瘦了，再瘦会很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