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多了。”她呐呐着，“是我赚了，年少的一段经历居然值影帝的三千万，这的确是我赚了。”

三百多张照片，删了近小半个小时，才删完。

开在屏幕上的泪却越来越多。

他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刺人心窝的话。

照片从前消失的那一瞬间，她会到彻骨的寒凉，所用酸楚在顷刻间洪，给她一击又一击。

记忆到清零模式。

周念哽咽得越来越厉害，呼紊急促，删到一半时，她就再也绷不住，从呜咽声到噎不止，却还是倔地接着删照片。

周念手腕，鼻，声音哑得厉害：“不用了。”

周念挣扎了很久，颤抖的手指迟迟落不下去。

说完， 她就在他的注视下拿手机。

她不是在对鹤遂说这些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以及你想要重温旧情的需求。”

总算是她将背影留给了他。

但不怎么说，来京佛的这段时间，她看过无数次他冷漠的背影，然而这一次——

只是这些都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她泪朦胧地看见，男人冷白的手指拿着纸巾，他说：“你老在我面前哭，次数一多，我还真有心疼你的趋势。”

他站起来时，周念正好打开手机相册。

她看着他的睛，笑：“拿了你的钱，替你消灾是应该的。”

话音落下，周念在他的目光下，颤着手指下了删除键。

其实当周念在踏这间理疗室的时候，就猜得八九不离十的。

她看着他的睛，一字一句地说：“鹤遂，我们后会无期。”

趋势。

这些是她和他仅存不多的回忆。

周念的泪滴到屏幕上，成滴的形状。她开第一张照片，手指悬在删除键上面，颤抖不已。

周念圈通红，缓缓抬，对上男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他说：“你要真不想删也可以，你保证不让这些照片曝光就行。”

删完后，周念返回到最近删除里，了全清空后，把手机拿给鹤遂看：“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这些都是她和他最好的回忆，让她怎么忍心，又怎么舍得。

就在她准备下去的那一瞬间，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沉默几秒钟。

周念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说：“恭喜你，你会如愿的。”

“要是嫌三千万少，我可以再让助理多给你转一些过去。”

她了，又上摇了摇，整个人都彻底混崩溃。

鹤遂不再弹黑白键， 合上琴盖，拉过罩布遮好。

自地在黑白琴键上弹了一段旋律，“你现在这样，我还真有抱歉。”

现在，她要在他面前亲手将它们全抹去。

只为应他的要求，如他的所愿。

说完以后，周念转离开理疗室，背影看上去瘦弱不堪，在关上门的前一秒，她的肩膀都因为哭泣在颤抖。

鹤遂眸沉，沉默着。

果然是这样。

周念怔住。

活像是在给自己洗脑，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每个字都让周念觉得窒息。

“好的。”周念用手掉两边脸颊的泪，“谢谢你的慷慨。”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

这字听着就好笑。

“我能给的便只有钱。”

鹤遂淡淡：“让助理问的你妈。”

夜如倾如注地落下，周念摇曳的灵魂也终于尘埃落定。

听见她克制不住的啜泣声，鹤遂缓缓抬，里是比窗外夜更稠的黑，他淡淡开：

照片被一张接一张地删除。

周念控制着噎，尽量让字词成句：“你是怎么知我的卡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