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又是个天。

两小时后，周念终于得以回到卧室躺下，躺下的那一刹那，她觉到一前所未有的轻松。

有人说：“你看她不是被带着去治病了吗,怎么回来还是瘦得像杆儿？”

再将寿衣和纸鞋撕得粉碎。

去死！

一路上遇见镇上的人同她和冉银打招呼，人们笑脸相迎,转过立开始指指，议论纷纷。

的空气里是油漆味。

她不停拭油漆的手臂越来越酸疼。

还记得在很久以前，周念也这样过门上的油漆，在一个雨雾天气，在那个她很久不曾踏足的南街。

梦境里是突如其来的仇恨、暴雪、惨白的月光，她被挟裹其中，飘沉浮，不知何是路。

墙倒众人推好像就是这个时代的一分底，四年前那场黄谣风暴从未停息，只不过在周念风光无两时暂时被人们遗忘。

“我也觉得。”

再也看不清稠密的楼大厦，和没有尽的车龙。

“……”周念没听，自顾自地拿起抹布，开始蘸了汽油门上的红油漆。

“这些人可真是疯了！”冉银怒骂着，上前将那些东西挥洒在地，“我要报警，把这些缺德事儿的人全抓起来。”

她只是站着，表情木然，目光空，仿佛在看别人家的灾难，也仿佛那寿衣上写的名字并不是自己。

戏台上的斑驳痕迹都没有改变分毫。

她也在不经意间听到不少。

“……”

“说到底就是活该,她当初就因为不检自和鹤遂搅在一起，被睡了，被玩够了然后被扔掉,啧啧……我回家得好好教育我家闺女可千万不能这样。”

又从院里打了两桶来。

褪去光后的巷是倦怠的，周念置其中，有着同样的疲惫不堪。

不堪目的字到都是，面前还摆放着圈，以及祭奠死者时用的纸元宝和黄钱纸，甚至还有寿衣，寿衣上写着周念两个字。

另一个人说：“嗐,她那压就不是去治病的，是去找鹤遂的，上个月我还在网上看见视频了呢,她抓着人家问认不认识她,结果鹤遂说不认识,我都替她尴尬。”

躯骨是一副为她量定的棺材，她躺去，得到解脱。

周念垂下睫，听着冉银回对那两人破大骂也没有任何反应。

冉银将那大一黑白的圈推翻在地，使劲地用脚踏烂。

不要脸!

她觉得好累好累，只想快回家躺着，仿佛只要躺着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一切都会好起来。

离鹤遂远一。

……

木门上被人泼了红油漆，还用红油漆写了字——

浑上下透着一冷柔的漠然。

周念呼一白气,脚步缓慢地往北清巷的方向走去。

“你先去，上楼休息吧。”冉银对周念说。

周念长长舒一气，缓缓闭上疲倦的，陷梦境。

“是啊,真有不自量力。鹤遂现在是飞升的大明星，又帅又红，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还会看得上她一个小镇姑娘。”

好不容易走回北清巷，停在家门的周念愣住。

她没有停下回家的脚步。

周念站着没有动。

油漆得用汽油，家里没有，冉银到小镇上的加油站买了一桶回来。

现在的她成为一座坍塌楼宇，人们便不畏惧踩着她的废墟，对她极尽羞辱。

想都不用想,周念都知那些人在议论她什么。

那时，她边站的不是冉银，而是另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