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撇了下嘴,小声嘟囔：“电影里就是那样演的。”

他懒洋洋地应一声。

周念听他话里的玩味和蓄意，故意装没听懂，加重语气：“我只是单纯问问。”

即便那是和沈拂南有关的一切，但是又怎么能分得清呢？

“……”

周念一边挑选画一边问：“你噢什么，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噢。”

周围倏地就安静下来。

鹤遂眸光凝定：“为什么？”

他的双手反撑在后，仰着脖颈，姿态很是懒散，眉里却有着几分意：“你想见沈拂南。”

人的一生要赚多少钱才够，这始终是个未知数。

周念盘坐在客厅里的地毯上,上放着画板，正在拆画纸的塑封：“可我看有的电影里，人格切换的时候，主角会很痛苦,有的还会抱着咆哮什么的才完整转换。”

两个月时间没见，莫奈又长胖了十多斤，重直二百五，周念迎她门时观察到莫奈脖后面有一圈黑的纹路。

莫奈长长叹一气，“但还想再多赚一钱，赚够了就收手。”

“才让你只想见到十七岁的我。”

男人敛住脸上的笑意，他仰着把目光落到雪白的天板上，嗓音幽凉：“是现在的我还不够好。”

鹤遂睫微微一颤：“你想见谁？”

鹤遂不知刚刚是哪个人格跑了来,只淡声：“也就眨的功夫。”

上眸变得轻懒邃，是她极为熟悉的，她觉得很稀奇：“你回来得快。”

鹤遂盘坐到她边，取过她手里的一叠画纸,帮她撕开塑封，一边撕一边懒懒扫她一：“你也想看我抱着咆哮？”

周念把画纸往画板上夹牢固定：“我就问问。”

周念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莫奈时，前一亮：“莫奈！”

周念微微一愣，瞪大睛：“怎么可能啊，我最讨厌他了。”

“莫奈，你要注意。”周念关上门，跟在莫奈后，“你有黑棘了，我记得这个是胰岛素抵抗的表现。”

鹤遂偏看她，眸底有着微亮，低低笑了一声：“可以。”

刚门，莫奈就注意到懒散坐在地毯上的男人，长不羁地敞放着，双手后撑，仰着脸时结突得很明显。

也不能说是现在的他不好，他对她的照顾已经格外周全无遗。

只是谁又能不怀念十七岁的他呢？

周念准备画铅笔画，挑了只铅笔，说：“那我想见宋莱。”

宋莱成天打架，格晴难定，暴戾又疯狂。

他那叠画纸：“是转换人格又不是变异，那么夸张什么。”

莫奈扑过来重重抱住周念：“想死你了呜呜呜。”

她低着没看他，看着墨绿铅笔上的金2b字，以很轻的吻说：“他很像十七岁的你。”

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幅画，现实生活里很少有人帅得像和周围不在一个图层，偏偏他鹤遂就是。

帽，罩，墨镜，哪怕这些全都带着，把脸遮得路不一丝白，还是会被认来，被人追着要签名和拍照。

现在的他连门都需要全副武装。

周念：“……？”

“我知啊，哎——”

这不就是十七岁的鹤遂吗。

那时候，他不是万人瞩目的星，只是属于她一人的鹤遂，会在暗小巷和她拥抱接吻。

他一张画纸递给周念，周念接过纸时又问：“那你可以随意叫其他人格来吗？”

周念差被勒得不过气，拍拍莫奈结实的胳膊，无奈地笑着：“好啦，这不是见到了。”

还真可以。

周念说一张就够了。

她倒也没那个意思。

门铃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所以他现在再怎么对她好，到底也不能和当年相对比了。

听她说讨厌，鹤遂眸底的暗逐渐消泯，轻笑一声：“那你是不想见我？”

周念不想被困死在这样的死寂里，主动起去开门，鹤遂还在原地，怔怔看着天板，陷沉思里。

鹤遂手指捻着画纸一角，问她要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