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说的话，离载淳心里的真意越来越远，他躁起来：“都说你是状元女儿，又都说你如何聪明博学，你为何脑跟榆木似的如此不开窍。”

载淳松开她，说：“皇后不听我的，我要叫人来帮手了。”

蕴珊连忙拉住他袖：“别叫。我听你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你我”相称。载淳得意大笑着冲外面吩咐：“不用来伺候！外当差的，每人赏银五十两！都散了，领银去罢！”

握着她肩的手不自觉地稍稍放松了些，说话有些局促起来：“你……你的脾气，若妃嫔，必要得罪皇后，被人穿小鞋。如此，还不如叫你皇后，朕的后好歹安宁些——朕选你为后，才不是多么喜你。”最后匆匆忙忙找补了这一句。

蕴珊被禁锢在陌生而温的怀抱中，他呼的气若有若无拂动她的发丝，得她低低地埋着不看他，嗫嚅：“问名礼早就行过了，牒谱上都有，皇上明知。”

面前是他放大了的清秀眉，染了她不曾见过的邃。她呼猛然一促。

载淳作势要站起：“不然我可就叫人来了。”

载淳继续笑：“不要的话，那你等会儿可要听我的，我要你怎样，你就怎样。”

皇帝问话她不能不答，蕴珊刚要开答话，却不料张嘴的那一瞬间，双猝然受到了灼而温柔的压力。

载淳便故意不答话，扭看向蕴珊，笑着嘴贴在她耳边小声：“要不要帮手？”

蕴珊听了，心中更加凄楚：“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况且皇上大婚，挑选的是一国之母，怎能——怎能如此轻率。”

“一个名字罢了，谁的嘴里说来，又有什么不同。”

“可我想听你亲对我说。”

蕴珊大窘，忙：“不要。”

“谁说不喜……”载淳心急差说漏了嘴，话到嘴边拐个弯儿：“可我明知你不想，嘿，我兴看你心烦啊。那天在西山脚下，你不是‘厉害’的么？这会儿怎么蔫儿了？”

“既然不喜，为何不脆放臣妾落选，让臣妾远离廷过自己的日，决不给皇上的后添。”

蕴珊忙住他胳膊：“我叫‘蕴珊’。”

蕴珊的脸仿佛火烧，羞窘得无论如何说不答应的话。

“好，蕴珊，蕴珊……”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重新缓缓将她环抱住：“你知不知今晚着的香里添了什么东西？”

两人说话声音时大时小，偏偏这一句被外面伺候的人听见了，以为是圆房不顺，太监女们便拱一个人来扬声问：“万岁爷可是要嬷嬷和才们来帮手？”

外面呼谢恩声雷动，直冲云霄。

载淳回双臂将蕴珊圈住，笑问：“你适才说你不叫‘葆良’，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