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去……传去惇郡王府上……”

载淳：“皆是诬告。”

载淳：“自从皇后与儿臣成婚，旧的‘载濓’便死了，儿臣想着说来取乐也无妨。本来都是夜人静两个人的悄悄话，怎知被有心之人费力捡耳朵里，平地造这么大的风波来。”

“够了，皇额娘。”载淳打断：“不用查了。皇后是冤枉的。”

“给……给府上大哥儿……”

“给谁？”

蕴珊不可置信：“梅香你……”

“招供！”慈禧太后喝。

娘娘和万岁爷，正是梅香叫才传的。”

载淳：“皇后住在里，日常写写字，有的写了留着，有的写了扔掉，有的是奉旨抄的经。当中有几页纸被人偷偷拿去模仿字迹，也难免。”

蕴珊大惊。

梅香如直立的死人一般走来，面无血，跪在地上，一味磕求饶。

慈禧罚蕴珊抄经的事，慈安约略还记得。至此，慢慢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扭向慈禧：“妹妹，我看此事已分明了，再闹下去，将一件本就无中生有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别说是皇帝皇后没脸，便是你我二人面上也不好看呐。”

“供词你连听都未曾听过，凭什么说是诬告？”

梅香哭得一一，诉：“确是……确是……确是主娘娘叫才传的……”

“可这书信又是怎么回事呢……”

梅香伏地大哭，一个字也不答她。

慈禧好不容易布了局，怎会轻易收场？忙：“，皇儿年轻糊涂，你可不能糊涂，妹妹查到那载濓，在皇后前，确实常到崇绮府上，每逢皇后生辰，必赠送礼……”

载淳：“儿臣与皇后婚前曾在外相遇，当时冒名自称‘载濓’。皇后恋载濓是真，恋的却是儿臣。”他定定望着慈禧太后：“此事儿臣大婚后从不对外提起，只在床笫间与皇后说来取乐，想来不知是哪个耳朵长嘴长的贱蹄听了去，又添油加醋说给额娘知。”

慈禧：“传。”

太后又问：“传去哪里？”

慈安不懂音律，难以置评。

“妹妹。”慈安打断她：“牵扯多罗惇郡王，这事情是得要闹得多大？非要连宗人府也惊动？闹得前朝也来看笑话？此事归结底是皇儿的家务事，皇儿既然相信皇后，此事便罢了。只是以后嬉闹时也要有个度，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就算闺房之乐，哪有总把一个外人名字挂在嘴上的？”说着，目光垂到地上跪着的两个婢上，语气忽转作严厉，说：“倒是这两个背主惑众的人，造事端，该杀！”

慈禧听了这话则是越发嫉恨：到了这时候，阿鲁特氏还在炫耀她的家世、家学！便冷笑：“你阿玛教你人，尚且把你教得没有贞节廉耻，教你写诗写字，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平日里怎样被她迷惑，额娘都能忍，”慈禧：“可此事关乎你天颜面，更关乎将来皇室血统，岂可轻慢！我派人去查过，她实打实与那载濓有首尾，她娘家和惇郡王府上都有人证在此，候在殿外，人证证俱齐，难你还是糊涂不明白？”

蕴珊用力闭一闭睛，直腰杆，说：“启禀皇额娘、皇上，才不知梅香和那小太监为何诬告才，但这首诗确不是才写的，必是有人模仿才字迹。这诗里有才阿玛的名字，若是才写，必要避讳，这里却没减笔。且才作诗，受家里阿玛教育，向来追求音韵合律、对仗工整。这首诗，第二联平仄不对，第三联‘作’字用了两次，第四联更是不工。若是才所作，必不如此。若不相信，大可将才其余诗稿取来——才的诗皇上大多都见过的，可以比对看看，是否如此。”

慈安：“你这孩……冒名载濓和皇后说笑……这也是能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