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储秀，果然又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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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珊知今日不打招呼便公布有，已经得罪了两太后，她不想把慈安得罪得太狠，便：“蒙皇额娘宽宏大量，是臣妾冒失了。臣妾回后，必小心谨慎养胎，衣饮样样小心，决不轻举擅动、任何有伤皇嗣之事。”最后这句，是说给百官宗室听作见证。走几步，又回向百官郑重：“前朝大事——大清江山，便托付列位臣工了。”

前铺后垫，最后一句话，直戳在了慈安的心窝上。

旁人怕得罪太后，不敢明确表态，唯有大理寺少卿王家璧上前叩一个，禀：“微臣亦通医术——”

先说起载淳，各自都撒了几滴泪，然后便说起立嗣的事。

“确是喜脉！”他泪大喜环顾诸人：“大行皇帝有后！大清后继有人，确是喜脉！”

慈安不想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十四年来，看似慈禧当家，实则她才是最后的话事人。

慈安：“如今既然皇后有，便如恭亲王所说，立嗣不必急于一时了。虽此时不知男女，六个月后自有分晓。你我妹二人暂时垂帘听政，前朝也照旧他六皇叔打理着便是。”

急重大，忙说声“臣冒犯了”，一把搭在蕴珊手腕寸关。

阿鲁特氏确实不好驾驭。慈安自忖。

慈禧坐近些，握着她手：“我的好，你瞧那阿鲁特氏，心里的主见比谁都。先前小媳妇时便是个轻易不肯低的犟主儿，跟妹妹我嘴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且不论，妹妹我看在面上不跟她一个小辈计较——单说份如此尊贵又是她表姨，何时吩咐她一句话她立刻乖乖照办来着？她总有自己的主意。今日这一，就更不用说了。她皇后时尚且如此，若她真生嗣皇帝来，成了太后，垂帘听政，咱们老妹只能抬上去太皇太后，一分实权都没有，反成了她手底下的人，到时候咱们哪还有现在的好日？”

咸丰爷在世时固然待她好，守寡的日固然苦，但若让如今的她在活着的咸丰爷和咸丰爷死后留给她的“御赏”玉玺中间选一个，她毫不犹豫选后者。

多年共侍一夫，又多年共治天下，慈禧算是摸透了慈安：明面儿上慈宽仁，真到了要命的节骨儿上，未尝狠不下心来。

“皇后也是大悲大喜冲昏脑，才冒失些。”慈安太后开腔：“皇后回歇着罢，养胎要。”

相比之下，慈禧虽然有野心，但这么多年都未曾脱她手掌心，慈安自以为能拿得住她。

而这位状元的女儿，载淳还在时便常以朝政劝谏，颇有些“以天下为己任”的味，看来对朝堂是上心的。以阿鲁特氏的才，再加上来自娘家的支持，日益衰老、力不济的两太后真未必能掌控她。

“够了！”他刚要抬手，听得慈禧太后怒喝：“不成统！堂堂皇后，在此抛面有失庄重也就罢了，男女尊卑有别，不祖宗规矩叫中太医请脉，四叫大臣来！”

垂帘听政，呼风唤雨，她尝到了皇权的滋味，这味过于甘，她舍不得放。

慈禧抹着泪：“皇儿有后，妹妹自是兴，可，将来你我老妹在这里，可怎么过？”

慈安：“妹妹何此言？”

蕴珊似得了一救命稻草般，亦泪向众人：“大行皇帝遗嗣事关重大，本绝非诳语，若列位臣工不信，尽可来试过。”

慈禧和慈安两人心照不宣，一同回了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