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却很淡，捉也捉不住，慢慢从睫下面伸来，将她从到脚掂一掂。

想来宗笑是下定决心要聊私密的事, 她安排的这个局，从主厨到侍酒师都是日本人。

她意识到情绪过于坦，掩饰般转开，从日本大将手里接过新的寿司，故作不以为意：“那时候你不是个粉丝么，怎么又成他合伙人了。”

“当时有人说他在场外跟粉丝起冲突，赔了不少钱，但是没人放证据，所以不知是真是假。”宗笑说。

他当时术后刚拆了线，容疲惫，倚在椅上看陈霜整理他的个人品，没留意有人闯来。

是以盛凌薇避重就轻, 把话题往别的方向轻巧一掰：“噢, 说起叶恩弥，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呀？”

大约是因为训练室没开灯，又也许是因为他睫实在，重重往下坠成一片。

宗笑说：“就是这么严重。我问他还会不会复，他说尽量吧

材依样端上板前，宗笑才姗姗来迟。

宗笑自小被送到洛杉矶读中学，后面又辗转国多地, 靠家里捐实验室捐图书馆了尖学府, 读一年书歇两年, 磨蹭着终于勉拿下商科学位。她将大把时间在各平台的游戏和漫画展会上。如果她母亲不是各大奢品牌的vic, 恐怕以她的生活轨迹不太可能与盛凌薇产生集。

地方都不一样。清晨淅沥下过一场，傍晚走空气里，满仍有黏余。

“原来是粉丝啊。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叶恩弥嗓哑得奇，嘴角习惯地扯了扯，那弧度实在很淡，本称不上是笑意，“打不了了，你看。”

他抬起手，给宗笑看无名指上合的痕迹，告诉她自己的手指如今连最基本的弯曲活动也无法完成，钢板和钢钉要等一年后再一次手术拆去。

在她印象里，他向来是神采飞扬的世界冠军，难以理解怎么就陡然下坠，变得如此颓废，不由有激动：“叶恩弥，你为什么要走啊？今年要是去西雅图，就是世界赛三连冠，那些西欧队伍以后再也不敢看不起国区……你可是我的偶像……”

那一年，叶恩弥缺席了国家注册电竞运动员的选，在疏于使用的社媒上，毫无征兆宣布退役。他当时所在豪门的俱乐印证了他手伤的消息，一时之间圈内地动山摇。

宗笑为人耿直快, 心里不装事儿。相识久了, 盛凌薇十分懂得要怎么应对她。

之前盛凌薇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海外，沈恩知的职务又比较, 要见面只能等她回国。差错, 一直没机会和宗笑碰面。

她那时还在国读书，等着看偶像率队在西雅图的世界赛上再创辉煌。听闻退役传言，一时如同天崩地裂。宗笑是资玩家，也是铁杆粉丝，当时特地飞回国，钱托关系一路联络到俱乐决策层，是找机会去训练室当面见到叶恩弥。

似乎是被“偶像”这个大字狠砸了两下，叶恩弥总算有所动作，钝钝地把往上张，但宗笑仍没看清他晦暗的珠。

宗笑也在原地怔了一瞬，她没想到叶恩弥本人会是那个样的——那样消沉，低落，卫衣兜帽没，颈埋，隐约得见薄肤下青的，蓝的脉。

宗笑的思路果然霎时被带偏：“我跟他啊，认识也有几年了，就是他手伤退役那会儿。我不是他老粉了嘛……”

直到那场生日聚会。

一下去，舍利调味很，从嗓酸到心里。

司机转了半天才找到门牌, 盛凌薇下车院，是疏落的竹石清潭, 在拥挤的敦辟翠一秋意。门守着素衣淡颜的女孩, 引她到主厅就座。一方厚冷案台, 两把原木椅, 组成一餐饭的定局。

一杯柚清酒，宗笑到底没忍住，开腔问：“薇薇，我一直想知，你未婚夫和偶像……”

“怎么会这么严重？”听到这里，盛凌薇不自觉了手里的竹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