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先祖旧，孤品难卖。听起来有耳熟。似乎上次卖灯台的时候同样的说法。回回都惦记着往北边送，叶家当真有个长辈在京城？

“也行。” 等着罢。

里来的旧，最为世家大族钟。随便运到州府大城里转个手，三百两开价起步，碰着个识货的，五百两也不是卖不得。

叶扶琉的脚步一顿，角往上翘了翘。

送往京城长辈手边个念想云云，当然全是胡诌。主要是刚才卢知县当众估价三百两，叶扶琉觉得价低了，稍微抬个价。

三百两银会考虑，五百两当场卖。你倒是个价啊。

养崽，鸭崽。猫儿盆里盛满清，黄绒的小崽一只只扔里扑腾。

幼年顽的小郎君曾经午间无聊，划下自己的名字。

养仙，装鹅卵石；仙开了三季，好看得很。

“五镇能买到鸽么？”魏桓凝视着猫儿盆，突然问了一句。

当年突发何事，耽搁了午后顽，划了一半的名字就从此搁置下来？

病中清瘦的手沿着盆底摸索，寻到一浅浅的划痕。

一阵急促的蹄声从远奔驰而来，猛地停在魏家门，骏夜嘶鸣不止。

琢磨片刻，他突然回过味来。

彻底拭净陈年污垢之后，翻到盆底，寻到三粒芝麻钉，怀念地挨个摸了摸。

养鸽，撒一把细米，各的鸽呼啦啦从天而降，小脑袋挤破地争抢。翅膀扑棱着，落下满地的羽。

早忘了。

魏桓隔墙听着。

叶扶琉揣着猫儿盆往院光亮走。

所谓长辈，所谓孤品……都是抬价的路吧？

秦陇：“……”

魏桓：“……”

小小的猫儿盆，除了猫儿没养过，什么七八糟的都装过。

没有哪家关门休息的铺是一块金饼砸不开的。魏大捧着江家赶制的两大油纸包芙蓉凉糕连夜赶回。

叶扶琉笑了。

隔默了默，，“魏家有门，还是走门的好。”

隔却没有动静。

魏大终于回返了。

心里疯狂呐喊，嘴上不敢多问，他呐呐地说，“郎君为什么起了兴致，五十两金换个猫儿盆回来？我们家里又没养猫儿……”

鸽很快养腻了。后来开始养鹰。

砰砰砰地敲隔叶家的门。

带着难得的笑容，手捧油纸包魏家不久……

生不如熟，她心里其实有倾向，摆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尖，给一句暗示，“怎么，魏三郎君边缺东西了？”

“桓。”

两笔生意送去六块金饼，魏大的表情都麻木了。

“嘶。病得这般严重？”叶扶琉发自真心念叨了一句，“保重啊。要不然我叫秦陇翻个墙，给你送过去？”

茫然地捧着三块金饼来。

隔的魏郎君是个聪明人。回应得言简意赅，“五十两金。”

叶扶琉张就来，熟练地搬了北方京城的长辈。

片刻后，魏桓的嗓音回答， “起不了。等魏大回来。”

魏桓在灯下凝视着划了一半的散划痕。

三块金饼，四十八两足金，叶家抹掉二两金的零，送来一只脏兮兮看不底的猫儿瓷盆。

宅都不是叶家的，哪来的先祖旧。

闹的邻居，站在门边，借着门上的灯笼亮光，把手里的猫儿盆翻来覆去查验完好，冲秦陇微微一笑。“这次得很好。下次别了。”

她抱起猫儿盆，沿着围墙就往外走，“看在两家邻居的难得缘分上，不送去北边，留给你了。起开个门，我把猫儿盆送过去。”

“先祖旧，孤品难卖。这猫儿盆呢，是祖上养猫玩耍用的小件。我原打算运去北方，放在京城里的长辈面前，睹思人，给长辈个念想。不好卖的。”

横，竖，撇，提。

碰着手快的大主顾，她向来也快得很。

魏桓隔着院墙问，“叶小娘的猫儿盆卖不卖。”

闹腾了整个晚上也不是没收获的，你瞧，生意这就找上门了。

魏桓要来半盆清，洗净了手，在灯下亲自清洗猫儿盆。

羽翅雄壮的小鹰，凶狠地啄块。仆僮们不敢靠近，将猫儿盆远远地搁在廊下。家里都知是三郎养鹰放专用的盆，鹰隼护，谁也不敢多碰。

叶扶琉不声，打了个呵欠，汪汪地盯着隔院墙。

猫儿盆保持着原样，兴许是顾忌贵重的廷赐，不敢动手清洗。还没等她在光亮下把猫儿盆泡清里，安静许久的隔却意外传来一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