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溪是办公室主任，理这类琐碎杂事最是得心应手。安排人铺床、拖地、灰尘，将三个单间收拾得净净，这才将苗靖他们三位贵客请来。

城市居住时候长了，这粪堆积的旱厕，她也是了很长时间才适应。

艾荔见陶南风态度柔和，还说明年盖招待所，有些过意不去：“那个，真不是我气……实在是住得不习惯。”

陶南风没想到自己只是哄了艾荔几句，竟能引来她这样的承诺，真是意外之喜，微笑：“好。”

陶南风笑了笑：“没事，我理解。”

现在一栋给梅先生全家居住，一栋准备留给德顺厂长居住，还有一栋空着。

她看得来陶南风害羞，不喜旁人碰，便伸手虚虚放在陶南风胳膊上。

柳元珊不敢再吭声，转过看向艾荔。

艾荔与柳元珊光是闻到那公共厕所的味儿，眉就皱得，如果让她俩住在这里，恐怕要尖叫起来。

“农场条件艰苦，抱歉。您若是不习惯，那就先送你们下山找个招待所住。明年我们盖好招待所，单独卫生间，到时候再请你们来住。”

刚来农场的时候，陶南风最怕的就是上厕所。因为不通市政电，这里的厕所都没有冲设备，全是旱厕。

艾荔是个的人，心思单纯，听陶南风这句“我理解”，忽然想到她也是城市姑娘，住的是大学教授楼，却被分到艰苦农场，吃了那么多苦，不知为什么内心被扯得有些生疼。

向北：“行，那你先去安排一下。”

陶南风对艾荔的印象不错，她的某些动作、习惯与徐喜琴有些类似，大家闺秀、站姿优雅，吃饭说话都很从容。只不过徐喜琴海外求学，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比艾荔更为独立、能。

她这辈都没上过那么恐怖的厕所——的一个坑，上面架两块木板，人走上木板，再蹲下……那画面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好，怎么不好？当然好！

“当然是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允许在京都各大商场销售农场生产的香烟吗？都是卖烟，卖什么烟不是卖？

这红砖房一共五栋，虽然装修简陋，但电齐全，被向北留下来引人才，故取名为“专家楼”。

“孩，你和我家苗靖很像，是肯吃苦、愿意吃苦的人，阿姨别的帮不了什么，不过娘家在商业还算有些关系。

汪晓溪对向北说：“要不……让他们在3号专家楼休息一下吧？”

你也别闲着，让向北他们和轻工业烟草工业科学研

所。

我听说你们农场要开烟厂，这是好事。自古烟酒茶盐都是暴利行业，只要你们生产来的香烟品质好，我帮你们打开销路。等你们有了钱，就能改善居住条件。到那个时候我再来住，好不好？”

陶南风温柔地看着她，说话的气像是哄小孩。

难儿肯撒，艾荔的心更了，她嗔怪地看了苗靖一。

艾荔有些为难，犹豫不决。

“这屋一气，屋里冷得要命，被也不和，怎么住人啊？还有……他们那个厕所是什么东西？两块木板踩上去，好吓人！我不要住这里，我想回省城。”

艾荔看到那个厕所也觉发麻。

苗靖一听，更是喜望外，一把搂过母亲肩膀，笑眯眯地说：“妈，你真肯找舅舅们帮忙？可不许说瞎话，农场人都是老实人，你说的，他们都会信。”

苗靖很满意，柳元珊却很不兴。

苗靖拉长着脸，训斥柳元珊：“哪个让你跟着来的？先前我就对你说过，农场条件艰苦，不是你这个千金小游玩享乐的地方。你非说什么我来得，你就来得。现在嫌弃条件不好，早嘛去了？！”

先前向北将梅先生全家接来的，汪晓溪将他们一家三安排在专家楼。那是当年建农场的时候施工队伍盖的一排三层红砖房，中间三间宿舍，两分别是厨房和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