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哎了一声，见他人转便从自家院外的那条泥路上没了，盯着那块布看了一会，脑里忽然蹦几天前石寡妇过来串门时的情景。

当时石寡妇一边帮她挑拣今播要用的谷，一边说：“阿啊，村里人都在背后说你的闲话，婶我却不信，听见了还要骂她们几句。别人我不知，你是什么人，婶我最清楚了。那些听风就是雨的长妇们，以后个个都要的！”

林心想这是好事，正要恭喜几句，却见她忽然瞟了自己一，亲地问：“阿啊，婶这些年待你如何？”

武：“阿武，给你的，酥烙。”

林没提防吓了一。还没回过神儿，他已经把布搁在边上的石磨盘上飞快而去，这次是真的去了。

石寡妇笑了下，这才叹了气：“阿啊，你男人从前替我家青山去打仗，一去就没回。虽说有当年我家男人那事在先，只也是天大的恩情。如今撇下你一人和能武怪可怜的，人不能忘本，婶这才尽自己的力，能帮你几分是几分，这是在还恩。往后我家青山若是能人地，婶自然也不会忘了你

林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自己到此虽不过半月，却也从能武中得知她常过来帮忙的。自然郑重说，“婶对我自然是好，照应。”

☆、第四章

林见他这样说了，再推脱便有些没趣。能武天喜地朝石青山谢。石青山这才收了包袱往外去，林跟着送了几步。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的篱门前，石青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了，手上竟又像变戏法般地，多一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蓝细布，脸微微有些泛红，低声：“我知你喜这颜，这是给你的。”

林有些动。又想起自己刚醒来那天，屋里人虽围了不少，只看闹的多，真帮忙的，也就只有她了。知她人虽辣，说话也大嗓门，人却十分心，刚要表示下谢意，石寡妇看她一，言又止。林最善察言观，立刻笑：“婶还有什么话，只说。”

林瞟了，见纸包里果然是几块沾了糖粉样的东西。这零嘴，不用想也知是奢侈品。能武显得很兴，手刚伸去，却很快又缩了回去。虽看不见林，却仍朝她站的方向转过了。

石寡妇停下手上的活，凑近了些，这才低声说：“阿，婶把你当自己人，也就不瞒你了。我家青山自小聪明，提起我儿，十里八乡的哪个不知，连书院的史院长对他也重得很。那史院长，你也知，祖上曾在朝中过官，世代书香门第，是连朝廷都知的大儒啊。我前次给青山送吃和衣过去的时候，院长夫人听说我来了，竟亲自招呼我请我吃茶，问了好些我家青山的事，又夸他前途好。夫人有个闺女，比我家青山小了几岁，知书达理那就不用说了。我瞧夫人虽没明说，我却也听了几分意思，必定是相中了我家青山……”

石寡妇说话的时候，虽然尽量在掩饰心情，但说到最后，眉梢角的喜是遮也遮不住。

林想推脱，石青山已经开：“我也给我娘带了一包。这是特意给阿武的。”说着到了能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