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早早就跟着孙玉容一起站到了护栏前，盯着场上。

曹勋笑：“那些都不重要，你们的缘分已断，我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姑娘如何待我。”

云珠扫孙家兄妹，有些意外地发现，孙广福真的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现在瞧着也就是个普通的胖。

谢文英今年当是十七岁了，这些年长兴侯谢震在边关接连立功，前去侯府向谢文英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只是谢家迟迟未定下谁家。

云珠渐渐攥了护栏，看着曹勋指挥曹绍等人，像一群狼将哥哥孤立了包围圈。

球在李耀手里，但他失去了援军。

到了上面，一望去，女客这边的四座凉亭居然要坐满了，清风亭里都是勋贵家的熟面孔，而以顾首辅孙女顾为首的阶文官家的闺秀们，主要集中在旁边的归鹤亭。

云珠被哥哥逗笑了，仰看向曹勋：“我哥哥嘴笨，您别跟他计较。”

曹勋：“是吗，我竟没发现她在生气。”

云珠又看了一遍他的脸，那略显失礼的神却传达了“不以为然”，也算是一恭维了。

李耀还是他习惯的打法，追着球跑，不太讲究合。

云珠就猜她肯定想了什么占位的馊主意。

曹绍：“她很敬佩边关的将军们，以大哥的战功，如果你我不是兄弟，她定会对你十分尊崇。”

谢文英若有所觉，也朝云珠看来。

与李家兄妹分开后，曹绍惭愧地对兄长：“大哥，云珠不是故意对你失礼的，她是因为我迁怒了你。”

孙玉容：“长兴侯与定国公乃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你说，长兴侯会不会撮合他女儿跟定国公？”

归鹤亭里，有闺秀悄悄议论起了云珠：“都被悔婚了，她怎么还好意思门？”

今日来观赛的闺秀可不仅仅限于勋贵之家，有曹勋在，想必文官家的闺秀们也愿意为了他放弃往日的清。

孙玉容嘿嘿笑：“上去你就知了。”

“你忘了，她哥哥李耀今日也要参赛。”

“听说小国舅也会上场，她或许还没放下吧。”

曹勋自然而然地回视她：“无碍，跟你们比，我确实算是老了。”

曹绍闻言，心底的酸涩又浮了上来。

她也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自信，像她自知貌不够，就从来没惦记过曹绍那样的一等公。

云珠：“能不能妹是看情，不是看门第。”

他勇武过人，对付那帮富贵公这般便足以取胜，但他今日的对手是曹勋兄弟以及八位在战场拼杀过的英勇武官，他们连刀枪都不怕，又怎会被李耀的气势震慑？

云珠心中微动，这才看了看隔亭里的谢文英。

孙广福地看着她：“云珠妹妹，好久没见了。”

顾听到些声音，皱眉看向接耳的两人。

孙玉容、孙广福兄妹俩来得早，就站在中间的观星楼下面等着他们。

孙广福还想多看人几，被李显拉走了。

自负貌的姑娘，看哪个男人都带着一傲劲儿，丝毫不见怯。

曹绍就站在兄长旁边，视线几乎没有从云珠脸上移开过，看着她像从不认识他一样无视他，再看着她对长兄毫无敬重之意。

孙玉容挨着她落座，朝归鹤亭张望片刻，哼了一声：“谢文英明明是将门家的姑娘，不跟咱们玩，非要去找顾。”

孙玉容朝云珠叹气：“你一日不嫁人，我哥哥大概一日不会死心吧。”

她是了名的温婉端庄，闲谈从不议论人非，说话的两个闺秀怕招了顾的不喜，立即不说了。

云珠不想跟他说话，跟弟弟打声招呼，带上孙玉容往观星楼西侧的登楼梯走去。

李耀十人穿红袍，曹勋十人穿黑袍。

曹勋、李耀要去更衣备赛，李显陪着往观赛楼阁那边走。

云珠不跟她争辩，选了左边的主位坐下。

云珠：“……你是在拐着弯承认自己脸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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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容：“我的厚，你的也厚，咱们半斤八两。”

不过，以谢文英的家世与貌，光很正常。

骏奔驰，随时有相撞踩踏的危险，正是这危险叫看客们时时刻刻都绷了心弦。

孙玉容指着清风亭主位上的两方帕，得意：“我放了帕占位，叫丫鬟在旁边看着，顾那样守礼的闺秀，怎会舍下脸面跟我抢。”

比赛也即将开始。

云珠看向清风亭朝北的亭角，问：“你在下面等着，不怕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

云珠提前收回了视线，暗暗盘算着如果长兴侯真有此意，曹勋答应婚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