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睡不着该怎么办？”

“不用了。”安隅忍着后退躲开的冲动，垂眸尽量平静：“没那个必要，其实……上峰说我是一个隐匿畸变者，但还没搞清楚畸变型，所以暂时没公开而已。”

雨中混来的小母钻他的袖，他又被蜇痛了，但这次没有眩。

“难怪律不怕你染！”比利恍然大悟，“来，和哥说说你能使什么能力？哥见多识广，帮你分析分析基因型。”

秦知律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一个低的撒声。

比利对着地上那坨被瞪——如果他的鸟脑袋没问题，兔安是新番《超畸幼儿园》里新登场的角，那番在社媒上爆火，都从主城火到饵城去了。

再也不想被那把枪着脑门了。

安隅用柔的棉絮被把自己包裹住，打着架：“兔安。”

小房间相当宁静，那些招祸的纸箱不翼而飞。比利独自沉思，而他的监对象则裹被蜷缩在地，发郁郁地遮着脸。

比利却嗤地一声乐了，“别梦了，尖塔五千守序者，只有一个人有被动能力。”

他又同情地看向安隅，“不过你基因熵太低了，不备任何染抗……话说，你竟然还没问题？”

“被动能力……”安隅咀嚼着这四个字，“好像算是。”

“有可能吧。”安隅想了想，“其实我有一个怀疑的畸变型，它确实很大，据说是超畸级别的。”

刚刚理完虫，秦知律想来看看自己的监对象。

安隅瞥着袖——母蛰他会爆，但虫似乎没事。

安隅看他收起终端，松了气，“我也不清楚，我从没主动用过能力。”

十分钟后，房门被无声推开。

像是对着一堆杂，有烈的想把它们归置好的冲动。

他回过神，啧了声，“每个守序者刚畸变时都对自己有很期待，但最终也只是个有畸变能力的小喽啰罢了，别总想着自己是天选之。”

看来被同一畸多蜇几次就会慢慢适应。

比利打结，“什、什么东西？？”

“……”

如果是从前，安隅一准会狂奔逃命。但自从他知自己不会染，再看这些东西就只觉得烦躁。

像只无忧虑的小动，睡得平和而安宁，以一己之力给这间诡异仄的仓储间带来了一丝温馨的氛围。

房间里安静了足有一分钟。

比利问，“你怀疑你是什么？”

推门之前，他以为会看到比利在没心没肺地睡觉，安隅大概独自缩在墙角，睛就像在雪原上被枪指着时那么红。

秦知律知吗？

“你长官啊。”比利回忆：“有被动能力是级天赋的象征，有那么几年，上峰在畸变者中疯狂寻找有被动能力的人，但显然，世上没有第二个秦知律。”

“要不我给你测一下基因熵吧。”比利掏终端走过来，“趁你现在意志还清醒……”

安隅沉默着用终端晃向纸箱——诡秘的波动就是从那里散发来的。

“0.2是畸变前的数值，现在的……还不稳定。”

安隅“哦”了一声，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期待，只想尽快达到秦知律的要求。

“别低落啊。”比利态度一缓，“虽然不了天选，但我猜你的天赋应该还不错，很多天赋守序者使用能力近乎本能，就像婴儿，所以觉不明显。”

“谁？”

安隅已经睡着了。

这家伙的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安隅起开窗，着雨把纸箱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丢。

黏糊糊的母顺着手腕往下淌，安隅侧过遮住比利的视线，然而没过一会儿，比利还是突然问：“不对劲，你被母和虫蜇了这么多次，怎么一事都没有？”

“那你的基因熵是什么情况？”

“呃……”比利噎了一下，“你不会是幻想着觉醒了被动能力吧？”

“呼——”

但他错了。

这两类畸似乎对彼此没什么冲动。

安隅装没听见，沉默地看向窗外——被扬去的虫在雨里和母汇合了，它们安静地叠在一起，而后母慢吞吞地挪走，虫也自顾自钻饵城的下中。

他关上窗，比利还在瞪着他。

他已经有困了，说完这些就躺回地上，打了个哈欠。

作者有话说：

纸箱的隙里，成群结队的虫，微弱的光下，它们张开嘴，伸比更长的尖牙，油绿、诡蓝、鲜红的复盯着安隅，不断膨胀。

说不定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