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指还在，仿佛刚才的断指都是错觉。

话到一半，忽然停住。

视野逐渐模糊，他幻觉般地觉得那双澄澈的金眸正在被鲜血填充，赤氤氲着，在那双眸中描摹他自己的廓。

他快步路过那些报喜和恩的人，眉锁，直接重症病房。

“钟刻什么？”安隅立即上前，明在他后一把拉住他，“别！你是普通人类质，万一染……”

写满无法拯救病人的无力与悲痛。

“劳医生！新的药剂组合奏效了！腹后没有反复，血生化指标正常，粒细胞下降了！”

他其实已经几乎失去意识，还没消化那条指令，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面前的金眸仿佛有独特的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望去。

安隅却挣开了，他冲到劳医生面前蹲下，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告诉我，钟刻在哪里？”

人带着脓疮满走廊狂奔，被绑在床上的壮汉完展示了脓疱掠夺命的过程，他咒骂着，脓包以可见的速度从肤下拢起、爆破，脓淌到其他地方，又迅速隆起新的脓疮，直到他连咙也开始变形，咒骂变成不明义的嘶吼。

他浑包裹着好几层防护服，对安隅等人视若无睹，直接冲护理室，将检查床上的东西一扫而下，把小女孩放上去。

“劳医生，多亏了您……”

他失衡般向后退了几步，直至撞到备药架，跌坐在地。

寂静之中，刀从手中落，清脆地砸在地上。

“钟……”脓疱已经从领里的肤向脖上蔓延，劳的病情发展似乎比别人更快，脸下迅速鼓脓包，向球涌去。他不再能说话，苍老的手反握住安隅，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小女孩上还算净，只有左手指上有一颗红包，正在飞速拢起。

“劳医生，我的孩没事了，真的很激……”

小女孩剧烈挣扎，但那手指已经被齐切断，鲜血霎时在床上洇开。劳医生迅速准备消毒止血，他不断念叨着“必须截肢阻止染蔓延，我不能再错了……”，泪在他的眶中积蓄，他颤声对小女孩：“对不起，四楼没有手术室，我只能……”

他原本忙的动作猛地静止，小女孩的哭闹也渐渐熄了，片刻后，她不可思议地屈了屈手指。

一秒一下。

劳医生对着迅速向上蔓延的脓包发愣，数秒后，低看着自己的手。

病床上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右的大吊起，膝盖以下的分却已经消失不见。

安隅快步向尽的病房走去，却不料路到一半，突然听到后病房门响，劳医生抱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从病房里冲了来。

劳医生失神了一瞬，接着便被那双金眸住了视线。

防护手不知何时破了个，一滴脓顺着溅，接过的肤正在变红。

“钟刻……”他喃喃：“钟刻……”

“c4720，d792a8……”他在防护面罩后喃喃地念叨着，枯瘦的手迅速从药柜里的针剂上摸过，转便捡四五支安瓿瓶，掰开，针，转迅速推小女孩的手臂。

“劳医生。”少年冲他虚弱地勾了勾嘴角，“我的指标还

嗒、嗒、嗒、嗒……

“劳医生，我们已经向主城申请了药支援，最快一批今晚就会到，34区有救了！”

那些药剂推后，红包忽然静止了下来。

小女孩茫然地看着他，还不等反应，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响彻房间。

安隅只愣了一瞬，看着脓包蔓延到下睑，他突然冷声命令：“看着我！”

明在劳医生挥刀的一瞬间闭上了，却仍然没逃过鲜血溅的场景。

那颗脓包迅速拢起，噗地一声轻响，它破了，脓顺着手指淌到手背。

防护服又被割破几个，他嘴颤动着，顺着将防护服撕了个稀烂。

劳医生长松一气，他捧起小女孩的脸说：“这手指不能要了，我得救你的命，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