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临拿起手帕用力地他嘴，语气有些：“没有你玛丽娜阿姨，我已经死了。如果当初我能给她什么，我剐了自己都要给，不要觉得我们之间的情是在开玩笑。”

“从窗叶那里看到你就下来了，”刚说完，裘颖就推开他，他不得不笑，因为他们都知，离别前一刻太亲密会反悔的，所以到为止就好。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她踮脚给他一个蜻蜓的吻，裙飘过，她转铁门，不片刻背后有租车关门的声音，他们扬长而去。

闻到床上还有他和裘颖的气息，他忽然不想走了，不知还要思念她多少个日夜才能再次拥抱，可是想到这几日她对他的，那些从前没想过的，如今心了下来。

“穿那么少。”他顺势环住她，闻着她的香味。

许俞华也不知自己怎么到的，他从始至终不想承认自己有个妹妹，却还是听了她的话提起心肝自己逃离这个梦魇。他拎一串，不用剥，直接掰一颗扔嘴里。许志临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说：“别怪玛丽娜。”

休息两三天，陈隽在泰丰龙吃过早饭就到津街，对许志临讲一讲想法。对冲基金有风险，目前可靠的方式是把一成钱投放到他同学筹备开的公司那里，不过这公司还未面世，许志临有机会思考是否持续下手。先前陈隽已经帮他理了财，手里的钱，得比失多。自华尔街一趟回来，他认为照领的行业现状，对冲基金还会盛行一段时间。其实许志临听得来陈隽的意思，他完全明白风险问题，老早就告诫商会里的所有人把重心放到实业生意上面，只不过长久以来关注基金最有效的结果是把陈隽栓住，指东打东，指西向西。

许俞华接过他亲手剥的，放嘴里嚼，吞下以后：“我觉得已经结束。”

“就你说的吧，这事情可以放一放。”许志临剥到碟上，把果推嘴里。他一直不太喜吃和籽。吃完以后，他拿手帕净手指，说：“回来了就定心工作，他们都在等着你。”

许俞华想，他们是好人，但都不是好人。

经过数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敦机场。此番回去，陈隽放下行李就敲一份电报发往旧金山，告诉她一切都好。这不常有，甚至是先例，他们现下过于渴求对方，信件尚不能满足急切的心情，转而通过电报。裘颖告诉他，她也很好，会好好照顾自己，无需担心。

“你永远是我的儿，我从来没有质疑，哪怕我们不是亲生的。”

“真的吗。”其实许俞华最害怕的是被抛弃。

夜里，他们互相想念，漫长的想念之后是光晴天。早晨，陈隽提着行李下楼，路过裘颖家门，本不期待看见她，却没想到她小跑了下来，还穿着睡衣裙，趿一双拖鞋，撞到他的怀里。

“那我算什么。”许俞华第一次这么问。

许志临气得当场掌掴他，如果陈隽不能毕业，那么一切都是白费。陈隽没有那么简单，许俞华手上那份是他掩耳盗铃的替代品，真正的论文已经递，他故意漏消息给许俞华，让他动了坏心思，潜自己家偷。即使许志临后来知这是他们二人的纷争，也已经下了狠手，不再纵容，变本加厉纵自己的儿。

十四岁，他见过被抛弃的孩太多了，在敦东西区都能遇到这样的同龄人，他们到街上码一块布替人鞋，站在街边拉帮结派，他们长得一样大，却分在两个世界。他愿意这么受罚，也是咬着牙试探许志临和玛丽娜的底线，如果被抛弃了，那就自杀。可是他发现玛丽娜没有多少责怪，而许志临也不过是教训几句，他慢慢地恶劣起来，从无缘由受罚到故意挑起罚。碰见陈隽几年之后，二十一岁，他像是搜刮账本一样肆无忌惮地搜刮陈隽未递的毕业论文初稿，把它卖给其他野大学想要剽窃的家伙。

不言自明，陈隽回到敦自是要继续三一线，为商会和华人工作。他走了之后，许俞华和玛丽娜正好从威斯斯特教堂回来。许志临把许俞华叫到书房里，见他神不差，剥了几个，说：“中心的人跟我说你戒好了。”

“我知，是爸要罚我的，”许俞华倒是好奇，问：“你和玛丽娜阿姨结婚，究竟是为了情还是一张纸。”

“真的。”

许志临检查儿的面貌，久违地夸赞：“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