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讲，支支吾吾，浪费我时间。”许俞华一大少爷臭脾气。

她比较在意前话，“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应下来呢？”

裘颖听到前半句的假设，眯起睛笑问：“这由得我想与不想吗。”

陈隽平平淡一句：“我没想过要争。”

夜他们同床共枕，陈隽抱着她，抚她柔的后背，呼平稳，闻到她的桂香，轻叹：“给我时间，当下我势必要辜负你的期望。”

裘颖笑了笑：“你觉得我会那么不讲理吗，我从来没有要你去。”

裘颖听了心有所动，许多回忆迅速闪过。她木然半分钟，说：“工作质使然，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来敦了，总不能一世都回避。”

“怎么了？”陈隽突然看见她来，满脸心事，关心地问。

“确实如此，”裘颖在当下并没有办法抉择，但失望占得多一些。说难听，除了陈隽和失散多年的哥哥，她没有理由留在英国。为大使馆新闻，多少沾染宏大的政治倾向，坦白讲，她初来新闻的第一天听见同事的对话便有些失意，可是这么难得的橄榄枝摆在她面前，她不免踌躇起来。两次都是被形势所迫，这一次她终于拥有选择的主动权，能够决定去留。

威廉了然一笑，提醒她还有一个理由：“除此之外，你要记得，我们不只小范围的华人报。”

“没错，我们商量完毕，‘幽灵行动’的计划不会被公布去，”威廉言又止，神情变得温和，直视她往下说：“如果你想，可以作准备回国了。”

“这里曾经让你受到伤害。”威廉又拾回官腔。

陈隽哑然失笑，那三年见不到就思念得心绞痛，痛得要命，跟死没有差别，若能绑在一起不分开就好了，可惜现实很难，许多理隔阂挡在他们面前，隔着一条大西洋，隔着不同的志向和必须遵守的协议，这些都需要磨合。裘颖亦是心如明镜，他长在敦，哪还有为情离开故土重新再来的理，忆着凭空制造的乡愁算什么。换作是她，她也是一样的想法，自己曾经有一个家，好不容易再有第二个家，哪怕算命的说她四海为家，她心底已经把家认定为旧金山，不是说离开就离开的。

“无所谓了，”许俞华现在说话闹着玩，没有那么咄咄人，作旁观者观六路耳听八方，说：“你们两个当局者迷，各回各家会死，非要绑在一起？看得我真不知骂你们什么好。”

裘颖问答案，接下来该考虑的和她的心事相关，是带着父母来敦，还是让他去旧金山探望。她左右看向他们，说：“要么我在敦待五年，要么你们来旧金山看我，”她的视线停留在陈隽的上，轻声：“陈隽，我知你不会搬到旧金山，可我也不知该不该在敦长待。”

裘颖一时说不明白，轻轻摇，把目光放到许俞华的上。许俞华注意到她半吞半吐，搞不明白这俩人谈情说跟他有什么系，一脸嫌弃地退后，让裘颖看见，气得她忍俊不禁。裘颖冲他一声令下：“我有话跟你说，你别退后。”

许俞华没想到她一来上难题，神半天，被她第二次清晰的问话拉回现实。他收敛了脾气，回答：“见一面就够。”

陈隽意识她所说的五年，应是工作上有变动，以往她没有说回国的时期，俩人也不提，基本是得过且过顺其自然，现在列得那么清晰，看来到了作抉择的时候。许俞华听了大笑：“他？他搬个，今天我爸才到泰丰龙吃饭，要陈隽一直跟着，”他提自己的想法：“我这一世都打算留在敦，亲生父母只有裘颖一个小孩，我就跟死了一样，不必把心思放到我上。指望陈隽可以，你们两个都去旧金山最好啊，一起消失，净净皆大喜，以后不用在这里烦着，跟我争商会的话事权。”

“放宽心，你还有一个选择，只是我认为你不会应下来，”威廉直白：“你的适应能力不弱，事得心应手，有机会在国以外的地方闯，你要是有意继续留在大使馆工作，我们会给你续合约和签证，五年为一期。”

裘颖周到一句：“举报的是华人，事发在唐人街，我想这也是你们当初选择我的原因。”

陈隽觉得不中听，拧起眉，却不吭声。裘颖站在陈隽的旁，问着正对方的许俞华：“你要见姆妈和爹爹吗？”

当晚，裘颖想到父母，回酒店敲一份电报拜托阿加莎帮忙报平安，把许俞华的近况说一遍，接着到音制品店找许俞华聊一聊见亲生父母的事情。音制品店只有大一个人在，她从大中得知许俞华吃了饭以后就去歌舞厅听恩枝唱歌，十分钟过去，她歌舞厅，意外地看见他和陈隽站在吧台，只不过一个在跟恩枝聊天，一个正和梁达士讲话。裘颖走到他们边，有话跟他们讲。梁达士喊了一声裘小，很识趣地把恩枝带到舞台，留他们三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