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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叶草(4/4)

的毛里还是有花纹,有的圈儿密一点,有的散一些。小崽子们得寸进尺,几乎就要爬到他的脸上来。卫明真索性躺下了,任它们又拱又跳,他觉得自己全然被当成了一块优质的软垫子。

第三日。

揭下药纱的时候,上面已经没有血迹了,伤口当中深红,边缘微微泛着白。江欢听卫明真给他描述,说这是快要结痂了。

可是看着还是吓人,卫明真小心地问:那现在还会疼吗?

早就不疼了,我是那么娇气吗?江欢笑着敲他的头。

卫明真不作声了。怎么会不疼呢?他晚上睡不着,分明听见师兄整宿地辗转也无法入眠。

卫明真在墓林碰见了一个人。

这人祭拜过正收了酒壶,叮叮当当的腰牌挂在他们头顶,他问卫明真来祭拜谁。

卫明真摇了摇头,说自己在找一种草药,想来墓林也碰碰运气,说着给他比划着独叶草的样子,问他有没有见过。

那人又坐下,把残酒分给卫明真一些,同他边饮边去回忆。

许是见过?也记不清了,我也寻过这药草,也寻过许多年,大约是见过然后错过了。

卫明真不忌讳的去抿那盅酒,杯中物烫过喉咙辣得他倒吸着冷气。那人看他的样子抚掌大笑,说他还欠些火候。

那人临走又说,墓林是不会有独叶草的,墓林的每一片叶子都是红色的。

卫明真还是找遍了每一棵红叶红花的树下——倘若它也被染红了呢?

木牌和铃铛在林叶间一刻不停,月光照彻风霜,卫明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师兄还等着他吃饭。

墓林到明山馆太远,山里的夜路难走,寒风卷着霰粒砸在脸上,冻得他脑门儿生疼。卫明真恍惚间一脚踏空,从参差嶙峋的碎石崖边滚落了下去。

断崖不高,只是冷不丁暗算了他这一下。蜷缩在崖底,卫明真直直望着辽远的天空,这片幽深的星域他已经看了快有四年的光阴。

冷风很快把脸上划开的小口子都冻上了,他这时候才觉得左手钻心的疼。举到面前,无名指的骨头分明错了位。

卫明真咬紧了红巾把那根手指正回原位,叼着布带子的一头捆牢了,撑着一地碎石站起身——实在有点晚了,他怕师兄要担心。

江欢果然还是担心了。

卫明真一脸让割开的小口子,说自己练功回来不小心踩空了。江欢捧着他的脸挑去碎石渣又涂上药粉,皱着眉直替他害疼。卫明真把手指的伤妥帖的藏在手套里,没让他的师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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