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忍泪，恳求：“让我留下来帮你。”

“你和我没的比较，我单寡佬，你有老婆女，你有阿妈！”

“宝华想必已经将消息传了去，为了一次钉死我，蔡炳谦会一忍再忍，忍到内地的人过来接，忍到有足够我终□的证据。这段时间，是难得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置于背后的手握成拳。“只要我不动，你离开会更容易。过去那边，忍个三两年，再将老婆女接过去。”

“万分一也够了。之前我已经解释过，话不多说，你尽早离开，去到缅甸，有人接应你。”

何平安站在靳正雷边,纹丝不动。注意看，才发现他结动,颈上青突起。

故土难离。他生在九龙城寨,哪怕床有老鼠同眠,七八岁要拎着大桶随阿妈去公共钱打，哪怕城寨像末日最后的庇护所,所有人的脑与血充斥着末日最后的疯狂。

章惠山圈微红，开解：“你还有一个机会，向她吐心声，求她原谅。”

“太迟了。”他落寞，“太迟了，迟了十年。”

“你叫我离开，你一个人——”

靳正雷视线投回机场跑尽的海。

“大圈哥，你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我何平安不是那人。”何平安拒绝。“你不怕死，我也一样。了洪门，发过三十六誓，我有有无的心理准备。”

靳正雷咬牙,许久后：“不愿离开,和兴给你，只会给你惹祸。不给你，一样后果难料。”

靳正雷良久才回：“我未必全为她，……也为自己。平安，你那个儿未满月就抱去你小妹家，人无千日好，无百日红的理，其实，你比我更懂。”

下次：明晚。

“平安，你该走了。”

“平安，十多年前，你救了我，我跟你混。后来，你跟我混。”靳正雷语声低沉缓慢，“我脾气暴躁，你容忍我，也不为此记恨挂怀。我从未讲过多谢。”

有情皆孽，无情太苦。

“没有人帮得了我。”他摇。

67

“我不舍得脚下这块地。”何平安低声。

若坐在一间小会议室里，毒品调查科

生不如死。”

“大圈哥——”

他们站在九龙城寨边缘的三炮台遗址上,远眺可以看见启德机场那唯一的跑。

靳正雷摆摆手，制止他后面的话。

何平安圆下上的微颤。

“章博士，如果我好运，我还有一线机会。如果不好彩，请你有机会告诉她，我很后悔，欠她良多，下一世再还。”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和怪搏斗时，小心，别让自己也变成怪。当你凝望渊足够久，渊也在回望你。——尼采

重的挫败由章惠山心底浮起，她无法帮助这两个人，他们极度了解自己，也极度了解对方。他们无比清楚内心的需要，同时义无反顾。

何平安沉默。他心知肚明,他没有当大哥的能力，他不够凶悍彪蛮。

靳正雷失笑，“谁说会死？我已经安排好后路。”

“十多年……”靳正雷叹息。

何平安自镇静：“阿嫂知不知你为她情愿舍掉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