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琴二十了，实打实的老姑娘。

“母亲如何了？我们待会可否过去请安？”

“前两日，庄传来消息说是他姨娘去了，我让他去寺庙里法事，全他一片心意。”

谢云初对着明夫人唯有激。

“看来当长媳也有长媳的苦，实在不行我便叫大嫂回个话，让两边孩相看相看。”

三太太望着王书仪满脸艳羡，趣了女儿一嘴，“你不是不嫁人吗，怎么好意思围着人家看？”

王书琴和王书雅倚着她侧问起怀难不难受。

譬如她和王书琴。

王书琴现在一月有大半月窝在书院不回来，三太太拿她半法也没有。

谢云初见珂儿脖上新挂了个璎珞，问林嬷嬷，

“日都是这么过来的，慢慢习惯便好了。”转又与三太太接耳，

“对了，云舟的婚事如何了？”

众人起见礼。

“宁侯府那门亲考虑得如何了？”

不一会琉璃厅开席，谢云初携着明夫人过去落座。

“怎么又换了个新的？”

至午时，诸位陆陆续续席。

看得来明夫人面对执拗的弟弟，也束手无策。

王书琴提着裙摆往谢云初侧一坐，离着自己母亲远远的，不甘示弱，“我不嫁人，总比嫁个不如意的来气您的好吧。”

大太太年纪最长，姜氏将主位让给她，四太太主动问起了长公主，

三太太怕自己女儿带坏王书雅，问四太太，

明夫人闻言一个两个大，“休得再提，云佑读书我得了，婚事我可奈何不了，他叫我给云霜相看，先把妹妹嫁去再说。”

谢云初没有看她。

大太太匆匆忙忙带着苗氏过来了，连忙朝客人赔罪，

明夫人想起谢云秀连累了谢云舟，摇叹，“对方退了亲，我们也没求，云舟一蹶不振，也辞了县学的职，日日潦倒在家。”

三太太抿不语，四太太应是。

姜氏每每听得女儿抱怨，心中疼惜不已，下意识便要责怪勋侯夫人不恤儿媳，只是想起自己过往的行径，又倏忽闭了嘴，这不知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王书仪却难得替妹妹说话，

王书仪说这话时，目光落在谢云初上。

过去几房为了爵位和家产明争暗斗，如今一切明朗。

谢云初没说什么。

明夫人却语重心长，“云初，这次我着了风寒，你托人给我请太医，送来最好的药材，云佑和云霜亲侍汤药，我便想我何德何能能得你们如此厚待，我嫁了你父亲，最幸运的不是老来有个伴，而是有你们这群儿女，我孤零零一人，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留着什么，便是哪日死了，我也不后悔，自是现在有什么，就给你们什么。”

三太太被噎住，现在跟女儿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是嫌弃宁家三公不能继承家业。

大太太，“原是有些疼，这才回府静养，方才朝云传话，说是下午请弟妹们过去说话。”

明夫人，“别怪她，是我的主意，前段时日我收拾妆奁，发现皇后娘娘曾赏了几串泽鲜艳的宝石，我上了年纪要了作甚，便脆打了赤金的璎珞给了珂儿。”

门，便嘱咐李姨娘伺候你父亲。”

“那云佑的婚事呢？”

说曹曹便到。

四太太怕书雅听去又不肯议亲，连忙劝书仪，

王书仪有了，着隆起的小腹坐在姜氏边，姜氏特意给她安置了一把圈椅，垫了厚厚的褥与背搭。

过去谢云霜被拘在后宅，门见客的机会少之又少，如今有明夫人带着，随意结权贵，日渐开朗大方。

三太太比她看得开，“日踏实比什么都实在，要那么多家业作甚，你听我的，只要她乐意，赶嫁去，回一拖再拖，有你的苦吃。”

四太太还在挣扎，“我想让她个当家太太，她父亲倒是乐得让女儿过清闲日。”

“失敬失敬，来晚了几步。”

谢云初抱住她的胳膊，“不许您说这个字，您待我们如亲生，我们侍奉您是应该的。”

谢云佑能有息，功在明夫人日督夜导。

琉璃厅摆了满满十桌，没有请外客，来的都是姻亲，嫁的姑们都回来了。

“三婶，四婶，我倒是羡慕二和四妹，若是叫我选，我情愿不曾嫁人，就拿我来说，勋侯府显贵，婆婆信任，公公看重，丈夫待我也够好了，我日该是满意的，只是每日我却跟个陀螺似的，不是去上房伺候婆母，便是去议事厅打家务，午时歇个晌，小姑又来窜门，总没个停歇的时候，我如今倒是明白几位嫂嫂的苦，懊悔少时不更事，不曾帮衬嫂嫂们。”

谢云初立即蹙眉，“母亲，我什么都有，孩也什么都不缺，您上了年纪，总该给自己留些己，以后万不可给孩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