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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玛恩纳说。

“我想请你保一些东西,报酬由你来定。”

托兰连忙将扭向窗框,可他还是被啤酒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坐在斜对角的小姑娘和父亲望向他们,托兰捂着嘴,咳得天坠,酒味激起了肺中沉淀的草灰味,烛火被气熄,玛恩纳有破罐破摔后的平静,在未来他还将面临无数个亟待摔碎的罐,意识到一切都积重难返,他儿时想象中的好日一去不再来。但无论如

“也行,”他说,“不过我不会帮你告知任何人,你必须自己去面对每个人。”

“需要用什么换?”

托兰喝了啤酒,他觉得这酒苦得实在应景,现在多喝,也省得他谈判结束后自己再跑来买一壶了。

“这可不行,”托兰说,“你已经欠了一枚银币,在我这里的额度已经用光了。照规矩,你要拿别的东西来换。”

托兰抬起淋淋的靴,现在是十一二十五分,鞋跟粘着的草浆残滴落在斑驳的门槛上,斧湖酒吧的招牌摇摇坠,这屋已被蚁鼠蛀空了,赤燃烧的烟在墙与墙的隙间穿行,整栋屋像一个大的烟囱,熏得侍者和老板眶泛红,浮着黄油泡沫的啤酒洒了一地。他眯起飞快地扫过大堂,玛恩纳还没到。也许已经来过了,他不认为玛恩纳会想在这烟雾缭绕的破屋谈什么事情,自从他承诺“教玛恩纳生意”,两人在营地内外的见面次数便多了很多,可若是如此正式的谈话,他也想不到会是什么内容。他回,看到平原的营地中似乎也燃起烟火,托兰还有几封放在邮差包中的信件,他应该去拿信,或是回到营中吃些东西。于对自健康的考虑,他站在木门外,门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又于对自判断和玛恩纳的信任,他留在酒馆门,看向房屋和麦田的尽,房檐上仍有滴落。

“你说。”

他看见玛恩纳的影从谷仓边上冒了来,神一如常态,甚至比以往更加镇定,手上没拿什么,剑挂在腰侧,丝巾也规规矩矩地甲里。这几乎是最糟糕的情况,托兰皱起眉,如果他为谈什么事而来,那应该相当严重。

“还有一件事。”

“我喜你,”玛恩纳说,“这算......”

“我已经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玛恩纳直直望向他。

“我想保存一个秘密。”

“没事,那我们先去,你到了克恩河直接和丝说,她会为你准备渡河的木筏。一个人比较吃力,但我们的骑士老爷......”

窗外忽然又下起雨,烛泪落在碗碟边,托兰拿起酒杯小饮一,看起来心不在焉。

“我......”玛恩纳说。女侍者端着酒杯向前一步,将二人的视线和对话从中齐齐截断。托兰则装作惊讶于传菜盘中排的分量,将溜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平原时常给人一错觉,托兰想,在他真正踏家门前,平原意味着你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去任何事,靠搭顺风车也能穿越一辈都难走完的荒野,与昭昭天命浑然一。所幸他的家对他没什么约束——需要从小培养孩的家,可继承的往往不是一间小杂货店。但人也不全是如此,并非他有意探听,切斯柏和玛恩纳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他们知人生并非旷野,留在荒野上则像是一特权。

“我不会再来了,”玛恩纳拿起餐刀又放下,“我必须......开始新的生活,我不希望这些事再与我有任何能查到的关联。”

托兰回望他,沉默了一会。

“不,完全不用。”托兰切开的菜梗,“如果你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应该谢谢你在‘金盆洗手’前请我吃了顿好的。”

“看你要我保什么,保剑就要拿另一把剑来换,保酒就要给我一瓶相同的酒......如果想寄放你那一筐就算了,我不要那东西。”

“那就用另一个秘密来换,”托兰说,照理智,这是个了解事情的好时机。能让他如此迫地抛下一切回家,一定是家中了什么重大变故,再结合边境战线的情况,他心中大致有些猜测。但他并不想对猜测求证,若是玛恩纳一直不说,他也不想问,今天的失望已经太多,问多了也只会徒增日后的悲伤,既然他咬定此事与自己全然无关,那便可以无关。

玛恩纳看起来有些犹豫,托兰亦并未像往常一样说些解围的话,他盯着南瓜汤、烤番茄,随后看向自己。犹豫片刻,玛恩纳再度开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托兰拿起叉,他能受到直上额角的血被搏得发,心脏狂不止,但他只是叉起蘑菇片和菜梗送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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