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远缓过神来，忙：“是，属下将院里下人仔细盘问了一遍，是惜雨那丫有问题。”

“惜雨受了两刑后便什么都招了，说是秦姑娘主动问她的，用您书房的信件换取空白盘缠和路引等件，至于别的，她也不知了。”

“十七。”裴洵回她，笑得一脸无害：“那又怎样，师兄弟是论拜师的时日长短，和年纪有何关系？况且你叫我一声师兄，我往后护着你，也不算占你便宜。”

秦玥：“···”

戚少麟闻声坐起，拂开狗，不耐烦地边下床边：“来。”

在它黑亮的珠中，戚少麟好似看到了自己，半晌后，他合上双目，骂了它一句：“没息。”

自从秦玥走后，它每日都会去她寝屋，在床前衣柜绕上几圈，最后失望地趴在门，惜云拿骨逗它也打不起它的神。

秦玥好奇，车上忍不住问裴洵说了什么。

京城。

裴洵招手让她附耳过去，小声：“我同师父说，他若是收下你，我便给他找个师娘。”

只是这人当真是空长了一副纯良的面容，实则一肚坏。秦玥犹豫着不肯开。

狗耳忽动，听到了屋外传来的谨慎敲门声。

他情不自禁唤了一声：“阿玥。”

戚少麟先是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冷笑：“我倒是忘了我还有这么个好弟弟，继续说。”

***

这一段时日以来，秦玥学会最多的便是能屈能伸，左右叫一声师兄也无关要。她咬咬牙，清声吐两个字：“师兄。”

动作戛然而止，雾气一散去，秦玥的脸庞浮现在他前。

从梦境中醒，戚少麟猛地睁开，愣神地望着床。杏床幔透过一层朦胧的光，亦如梦境中那片虚幻。

庄远在外：“世？”

也不知裴洵是怎么给田大夫说的，第二日门时，他果真没说其他，只是临行前多看了秦玥两，随后算是默认了她同路回惠城。

床边呜呜了两声，他偏看去，戚二傻两只前爪搭在床沿，耷拉着耳朵歪盯着自己。它圆溜溜的黑泛着一层光，瞧上去无不可怜。

戚少麟怒极反笑，“她

气氤氲的屋内，戚少麟斜靠在桶，隔着一层迷雾看着前人在他上迭起回落。

恐怕比自己还小些。她脱便：“你才多大啊？”

他微微抬起，想要看清她的脸，却被轻柔地了回去，那只素白的手正覆在他心。

戚少麟手上一顿，再抬起时脸沉：“她是谁的人？昭王？项家？”

庄远说完，见世容更冷冽。

戚少麟没好气地看了一神情古怪的庄远，不悦问：“有消息了？”

宿醉后他脑还有些不清明，须臾过后才恍然憬悟，这是秦玥的屋。

裴洵站直，“你若是不愿意便算了，师父虽然心，但戒心却不小，你好明日留在这镇上的准备。”

就要她叫师兄。

裴洵满意颔首，笑走到屏风后，开始使唤起了便宜师弟：“小师弟，师兄我今日背了你一路，腰酸背痛，你来给我。”

他纳闷不已，世从前最是看不上那些醉生梦死的酒徒纨绔，且他净，衣裳恨不得每日都换一，是如何能忍受现在这样的。不过自打秦玥来了后，世就变了许多，这一便不足为奇了，何况这些事哪是他能置喙的。

庄远觑着他的神，小心回：“···是二公的。”

庄远屋，冷不防被屋内的酒气冲了一脸。地上几个空酒壶散，世面难看地坐在床前穿靴，一衣服也不知几日未换了。

见主人睡醒后，戚二傻嘴中仿若委屈地呜咽，像是在问他什么。

她溘然失去了所有温度，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看着他，决绝：“戚少麟，你还当真是蠢，我怎么会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