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亮着，从门开启那一瞬看去，这是谁的寝屋不言而喻。

戚少麟几乎是用尽全力气，才没有上前阻止秦玥。

“没有人要你这些。”秦玥皱着眉，他是施行者，又有何立场将自己塑造成受害人。

他不再伪装，沉声开：“阿玥。”

萧洵府中之时，他就明白，秦玥多半是在试探他，激他显形。可即便是知如此，当亲看到她与萧洵情孚意合，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落陷阱。

过去那么久，他依旧是那个狂恣肆意的侯府世，行事只自己的心意，全然不顾他人的受。三翻四次地骗她，将她看作一个傻来玩。

“砰”的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踢开。

“阿？”戚少麟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知吗，就算是那个傻，他也最想叫你阿玥。之所以叫阿，不过也是装作乖顺，博取怜罢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戚少麟一步步走近，步履沉沉，“阿玥，我比你还要厌恶装傻。将那个傻的一言一行全都细想琢磨，再一一复刻，这对我何尝不是一场折磨？”

“当然有人。”戚少麟走影，形廓逐渐清晰，“是你，阿玥。你若是给我留有余地，我又怎么会选这方式接近你。”

灯笼掉在地上，被风灭前，照一个大孤傲的影。

同样都是伪装，这与他装傻，又有什么区别？

秦玥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动过心，亦或者只是因为那个傻，屋及乌。他不过是一个躯壳，盛放过她喜的人。

在他装傻的这几日，秦玥对他的所有迁就，于他而言，既是让他沉溺的糖，亦是要他痛苦的寒刃。他享受着那些难得的亲近，却又不可抑止地胡思想。

“那些两不相欠的话，我从没听去。”戚少麟打断她的话，认真，“从当初你带我荒野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不会两不相欠，这

秦玥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她语气渐沾染怒意，直截了当地质问他：“戚少麟，耍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晚膳时，他提过回秦府的事，但都被秦玥否决了。既然无可避免地要在这住一晚，他自然要知她睡在哪儿，彻夜守在她屋外。

屋里只有秦玥一人，她静坐在窗前，镇定自若地看着破门而的人。

他脑中绷的弦陡然断裂，所有理智随之消遁，仅凭着本能驱使往前，似一个煞神走黑夜。

靠着一盏灯笼开路，两影在黑夜中并肩前行。

四目相对的一刻，戚少麟了然，这场博弈，最终还是秦玥赢了。

他脸颊微凉，心里的怒火却愈加熊烈。直至屋里的灯火熄灭，这觉抵达峰。

他伫立在院中，夜风袭来，裹挟着气扑在他脸上，似是要以此让他冷静。

昏暗中，他看不清秦玥的面容，只听到她喜怒不辨的嗓音：“叫错了吧，不是应该唤我‘阿’？”

屋内一片静寂，窗半开，透微弱的光。

秦玥没有立时拒绝，略思虑过后答应。

他了解秦玥，秦玥也是了解他的，懂得他的肋在何。

黄的灯光映照在秦玥上，愈发衬得她柔和温婉。她不动声地从他手上回衣袖，淡淡：“我睡别的院。”

秦玥听他这样的谬论，不由得觉得好笑，“戚少麟，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会顺着你的意愿，我有我的想法，想过我自己的人生。该说的话我在侯府里已经和你说了···”

“哪个院？哪间屋？”衣料过手心，戚少麟垂下手：“天黑路，我送你回屋。”

不若如此，他连秦玥面都不得一见。

到了主院正中的寝屋，秦玥才又停下脚步，叫他回去，继而推开屋门款步去。